烟柔漪的衣衫破碎，露出了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那些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的玉笛早已不在手中，那曾经悠扬的笛声如今只剩下了令人心碎的沉默。

山洞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烟柔漪生命力一点点流逝的证明

澹泠雪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她多想能够做些什么来安慰烟柔漪，但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只能默默地站在烟柔漪的身边，用她的存在给予烟柔漪最后的陪伴和温暖。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澹泠雪的眼中开始泛起了泪光，烟柔漪可能撑不过这个夜晚了

她轻轻地握住了烟柔漪的手，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让她在最后的时刻感受到一丝人间的温暖。

烟柔漪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似乎在梦中感受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那微笑显得微弱苦涩了些

虽然微弱，却如同一道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澹泠雪心中的黑暗。

“雪儿”不知道过去多久，寂静的山洞中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喊声。

澹泠雪缓缓蹲下身子，两人四目相对，前者目光微微低垂了下去

“都这么久过去了，你依旧还在记恨着他是吗？”烟柔漪语气虚弱道、

澹泠雪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咳咳咳这些事情你不能怪他，这不是他的错

错的是他的父母，那时候咳咳”说到着烟柔漪已经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可她还是艰难道：“他他那时候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襁褓婴儿

他本性不坏，一点都不坏的”

澹泠雪慢慢地抬起眸子，目光落在烟柔漪的脸上。

她轻轻地伸出手，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烟柔漪嘴角的鲜血。

那血迹在烟柔漪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红梅，凄美而决绝。

澹泠雪凝视着烟柔漪那如寒梅般的绝美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

她的美眸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忍住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烟柔漪缓缓地抬起那原本惨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澹泠雪的耳中：“我以前……也曾记恨过他……”

澹泠雪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烟柔漪的话。

这是烟柔漪心中深藏已久的秘密，也是一段无法言说的过往。

烟柔漪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可李长春已经把命还给我了……

本来，这步死棋应该是我走的……

但是，他却替东陵把这份债务还上了……那天我找到了他，他将凌不凡最后托付给了我他说自己骗了陆虹招骗了武瑶，真正的东陵皇后是我

我不知道他这套说词有几分真意，但是他说他会替凌不凡把这份债还上可我压根就”

说到这里，烟柔漪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不过隐约听见了一丝哽咽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透过时光的长河，看到了那个在沙漠中的身影。

“其实，在那日的沙漠中，当他活生生地将那滚烫的火龙草拔下时……我就已经不恨他了……”烟柔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我现在还记得，他不顾疼痛的开心模样……”

澹泠雪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姐姐，她的面色复杂，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她不知道烟柔漪此刻内心真正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对凌不凡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

烟柔漪的笑容在澹泠雪的眼中渐渐模糊，她只觉得那笑容背后隐藏着太多的无奈和哀伤。

“我们两个……其实你是最没资格记恨他的……”烟柔漪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辅佐于他，跟随在他身边，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这就是我们的命啊……”

说到这里，烟柔漪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说：“只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或许你一直都对他心怀怨恨吧

我知道你因为那部功法的缘故，性格变得有些孤僻冷漠，但我相信你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人情味的，不然你也不会救我……”

烟柔漪的目光落在了妹妹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怎么都无法动弹。

“姐姐是有些自私了些，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人成为敌人”烟柔漪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哀求，“就看在姐姐的份上，饶过他吧……

姐姐这些年确实对不起你，姐姐向你道歉，没有从天人教手上将你带回，这才致使你这般模样

可无论如何，都请你不要对他出手……我希望你能替我”

澹泠雪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哪怕是在袖中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