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送我的东西,怎么直接给你了?”
张峦皱眉。
张延龄道:“咋的,爹跟儿子间,还要分那么清楚。”
“没没,你别误会,为父几时小气过?以前家里穷得快吃不上饭的时候,为父有啥好东西都记得带给你们哥儿俩…大概你姐姐也像我吧…”
张峦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有个好消息,你姐姐马上就要当皇后了,宫里边都已经改口了。”
说话间,张峦把礼物拿到手里,瞬间神色呆滞。
“这是啥?”
张峦好奇地问道。
“乃身契。”
张延龄道,“我已看过了,有十几份之多,说是安排在你身边,侍候你,照顾日常起居的奴仆。
“至于李孜省通过特殊渠道找来的女人…让你在一个月内,往南京教坊司送,最多能留下四五人。且有些可能怎么都留不下来,必须得早些送走。”
张峦直接便问:“什么人必须送走?”
张峦皱眉道:“爹,你让我直说吗?”
“咳咳!”
张峦咳嗽两声,道,“那…你就说说呗,免得为父惹祸。反正为父这点儿破事,你都门清。”
张延龄没好气地道:“虽然我不知道崇文门那栋宅子里究竟都有些什么人,但大概知晓,跟彭华及其门生故旧的案子有关,因为倪岳现在即便是落罪,最后也只是赎徒刑辞官回乡的结局。”
“是啊,就是彭华,那又怎样?”张峦道。
“那我就得说说了。”
张延龄瞪着便宜老爹道,“彭华案可谓万众瞩目,他的妻儿老小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算被流放,只是李孜省暗中加快了这一进程。”
张峦恍然大悟:“难怪啊,李孜省让我权当露水姻缘,不要留恋。”
张延龄道:“嘿,你还真什么话都跟我说。”
“接下来又怎样?你继续说。”张峦道。
张延龄无奈道:“彭华无论名声如何,都是前朝阁老,你倒好,跟李孜省联合把他所有的家眷都给落罪发配,这事要是被朝中人知晓,于你名声有极大的损害。不过我知道拦不住你,但总归…得劝劝你,最好一个都别留在身边。”
张峦感慨道:“明白了,我与彭华最大的芥蒂,来自于他儿子彭勉敷,现在彭勉敷已经得到应有的下场,我不该太过为难他家人。”
张延龄道:“所以你要帮他?”
“那可不行。”
张峦一撇嘴道,“你想想看,难道送南京教坊司就是帮她们?不过你的话,为父记住了!你小子赶紧忙你的去,为父有重要的事办理,有事明天再谈。”
张延龄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色迷心窍的老父亲计较。
倒是这宅院,也是被他拿来躲清静的,至少不用回去成天被老娘念叨,还有就是这里也有他的房间,他可以在这里安心写写画画,晚上还有人送饭,端茶递水,比在家里更加逍遥自在…
张峦出了门,为了保证人身安全,特地多带了几个护院。
这些护院都是张鹤龄从外边招揽回来的。
等乘坐马车走出一段路,张峦突然想起什么,招呼道:“路边找个药铺停一下。”
在前边赶车的常顺回过头问道:“老爷,您病了吗?”
“没病就不能吃药了?”
张峦道,“管得宽!本老爷要调理下身子,难道不行吗?”
说到这里,张峦心中不由带着几分欣然。
心想,还是有个“小诸葛”般的儿子好。
连配药强身健体等事都给我想到了,还真是…没儿子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