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点儿过了!
皇帝最近没再提过易储之事,但要是邵妃突然提出非分之想,他也不会觉得太突兀,因为邵妃跟万贵妃之间的良好关系,显然邵妃很担心将来他们母子会被登基后的太子给彻底清算。
邵妃顺着李孜省的话意道:“妾身得陛下恩遇,平常吃穿用度皆都不缺,劳李先生费心了。”
李孜省道:“娘娘不必客气,臣就是想为娘娘做点儿事,尽一点心意。可惜就这…还…没什么机会。”
“妾身缺的不是身外物。”
邵妃马上就感受到李孜省的“诚意”,顺势提出自己的见解。
李孜省心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你想要什么,跟皇帝不方便说的直接跟我说的就行了,回头我自然会转交给陛下,看看如何解决。
“娘娘您需要什么…臣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您请讲。”
李孜省拱手道。
邵妃神情显得有些凄哀,道:“妾身与三个皇儿,平常用度并无缺乏。可是…陛下总在妾身面前提到,将来太子登基后如何如何,妾身也很想知道,如何才能为陛下分忧,能让他早日康複。”
李孜省心想,这女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原来心机也很深沉啊。
我都把话暗示到这程度了,你却先问皇帝的病情,体现出你对皇帝的尊敬和关心,这是发自真心呢?
还是故意在我面前装样子?
李孜省道:“陛下的病情的确是…久拖不愈,但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有时候陛下满怀忧虑,担心这担心那,其实大可不必,这不一切都没发生吗?臣一定尽心竭力找人为陛下诊病。”
说到这儿,李孜省心里又在想,我让张来瞻帮皇帝治疗,不等于是在坑太子么?
张来瞻全靠太子起势,这次他恐怕很难再帮我吧?
邵妃啜泣道:“有些事,妾身实在不敢想,陛下真有何不测的话,那我们孤儿寡母…嘤嘤嘤…”…。。
说到这里,邵妃居然真的哭了起来。
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李孜省心说,当娘娘的就是不一样,有些话也能直接说出口,这要是换作一般的大臣,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还说什么陛下有何不测…
“娘娘不必担心。”
李孜省赶紧往殿外瞅了一眼,好像是在找人为自己做见证。
可不是我把邵妃弄哭的,那个谁,你要为我作证啊!
而眼下门口的韦泰正在跟邵妃身边的常侍太监对话,根本就没心思搭理里面二人。
其实这很好理解,韦泰知道,你李孜省胆子再大,还敢当着那么多近侍太监的面,把皇帝得宠的妃子怎么着不成?
皇帝都放心让你们见面了,我们这些人还掺和干啥?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呗!
邵妃道:“妾身最近一直向上天祈求,让陛下龙体及早康泰,就算拿妾身的命去换都可以。”
“唉,娘娘对陛下感情至深,实在让人佩服。”
李孜省宽慰道,“不过娘娘您不必太过担心,臣会想办法的。至于娘娘的三位皇子…如今年岁都不小了吧?先前陛下曾跟臣提过,会尽快为三位小皇子封王。”
邵妃摇头道:“妾身跟先生说的并非此事。”
话虽如此,但李孜省却明显感觉到,邵妃在提到这件事时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不像先前那么悲切了。
李孜省当然明白,邵妃是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而她三个儿子封王显然就是事情在向好的方面发展而走出的第一步。
李孜省暗忖,陛下在我们这些臣子面前,一直没有对其自身病情发表过多评论,但显然在邵妃这个枕边人跟前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人家夫妻情深的体现,所以邵妃跟我说这些,可能是以为我深得陛下器重,早就得到陛下如此情绪反馈了。
李孜省突然又想到什么,心中感慨,太子差就差在其早年丧母,没有一个陛下枕边人为其说好话。
如此一来,太子岂不就成了皇宫上下的公敌?
李孜省道:“臣明白,娘娘一心为陛下龙体着想,臣其实跟娘娘一样的心思,臣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确保陛下的病情不至于恶化。”
“那就拜托先生了。”邵妃起身来,敛身向李孜省行了一礼。
李孜省受宠若惊,赶忙还礼。
邵妃坐下后,续道:“先前陛下提到,让吾儿祐杬拜先生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