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朱大夫说罢,那盏煤油灯也顾不上稳稳放置,便急匆匆地弯腰过来搀扶。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脚步踉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道长搀扶回了一旁的小屋里。
毕竟那大屋里住着自己的夫人和孩子,着实不太方便。
这个小屋里平常无人居住,都是存放着自己平日里上山采摘的各类草药,因着时常打理,屋里倒也还算干净整洁。
待两人搀扶着,终于将这位道长平平稳稳地安置在床上时,这才得以仔仔细细地看清道长的伤势。
“这伤口看着实在吓人,得赶紧处理。”朱大夫说着,又迅速点燃了几盏油灯,屋内顿时明亮了许多。
朱大夫再次仔细地翻看了这位道长的伤势,不禁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得先给他行针活气,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的福分了。
”林一点点头,应道:“你就看着弄吧,反正情况也不能再糟糕了。
”嗯,朱大夫微微颔首。
随后,只见他手法娴熟至极,将一根根银针以极快的速度准确地扎在了相应的穴位上。
行完针,朱大夫又马不停蹄地开始调配草药,一边忙碌着一边问道:“这是谁啊?你们这一身伤究竟是怎么搞的?”
“嗯……只是刚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一起约着跟人打架来着。”林一随口敷衍着说道。
并非是不相信朱大夫,而是毕竟朱大夫生性胆小,说太多也只能徒然增添他的焦虑和恐惧罢了。
“真能胡闹!”朱大夫随后斥责道,“你就不能不惹祸吗?好好的找个正经行当多好。
“是是是,朱老头,我会的。”林一笑嘻嘻地回道。
“唉!”朱大夫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的,过来我给你敷下药。”
“好嘞,老头。”林一凑了过去,乖乖地让朱大夫仔细地给他处理着伤口。
这时,床上的道长突然闷哼了一声,朱大夫和林一赶忙转头看去。
只见道长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看来行针有了点效果。”朱大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为林一处理伤口,“你呀,以后可长点心,别总这么莽撞。”
林一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
过了一会儿,朱大夫把林一的伤口也处理妥当了,叮嘱道:“这几天消停点吧,要不一时半会可好不了。”
林一点点头,笑嘻嘻地说道:“朱大夫果然是妙手回春,小的在此谢过了。”
“都这样了还耍贫嘴,我看你还是不疼!”朱大夫转身狠狠地瞪了林一一眼。
嘿嘿嘿……林一又是往常一般的嬉皮笑脸。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忙碌,夜也渐渐深了。
朱大夫不时的打着哈欠,年纪大了实在有些熬不住。
随后朱大夫缓缓说道:“我先回去睡了,有啥情况再叫我吧。”
林一应了一声“嗯”,随后说道:“那就恭送朱大夫了。”
朱大夫自然又是白了他一眼,随后便背着手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一也有些昏昏欲睡。一阵风吹过,让他猛然的抖了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林一随后看向床边,然而此时床上已经空无一人,穆道长也没了踪迹。
北窗的窗户已然大开,一股寒凉之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外边的雨滴,滴答滴答地砸在窗台之上,溅起阵阵迷蒙的水雾。
“朱老头?朱老头?”林一喊了两遍,但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林一立刻跑到正屋看了看,却也是空无一人。
由于朱大夫的这座房屋,是在齐山镇的最北面,后面就紧靠着山。地面和窗户的高度相较而言自然矮了些。
此时两个屋子的窗户都是大敞四开的,一股斜风夹带着细雨吹了进来,满屋的药材瞬间湿了大半。
这人跑哪去了,连心肝宝贝的药材都不管了?会不会……
林一此刻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顾不得多想,起身便朝着窗外追去。
雨丝纷纷扬扬地落下,迅速打湿了林一的衣裳。他沿着泥泞不堪的小路,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道长和朱老头,一边仔细察看着周围的痕迹。
突然,附近林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涌动。
林一顿时警觉了起来,停下脚步,握紧了拳头。
“谁?!”是道长和朱老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