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一会,它似乎觉得安全了,便得寸进尺地用苔毯磨爪子。
磨了两下,苔毯张开一个洞,悄无声息地把它笼进去,罩住。
自由自在的宽阔树林瞬间变成暗无天日的压抑罩子,小狸花哪里受得住这种转变,急得在苔毯下乱蹿乱蹬,嗷呜嚎叫。
黑色毯子下飞快移动的肉团比打地鼠游戏中的地鼠还可怜。
夏锄禾立刻忘记一爪之仇,忍不住心软。
她忙把水龙头拧得更大,讨好地对苔毯说:“我的黑奶,它一个小猫,怎么得罪您了?您把它放出来,我替您教训它。”
苔毯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让小猫尝尝被好奇心害死是什么滋味。
既然夏锄禾给她递了台阶,她便从善如流下来,给小猫露个能出来的洞。
浑身炸毛的狸花一蹦两米高,跳到树上,几个起跃跑得没了影子,恨不能连猫毛都不留下一根。
“哈哈,多谢黑奶为我报仇!”夏锄禾哈哈大笑,竟从一只猫的身姿上看出连滚带爬的感觉。
苔毯铺上即活,青松却没什么动静。
夏锄禾把音乐又复制一份,传到音响里,让音响给青松唱歌。
然而青松长得还是很慢,直到黎秋生带人过来,也没什么变化。
来的路上,黎秋生和卜易等人说了此行收获。
卜易等人却憋了一路,直等见到夏锄禾,才七嘴八舌说起绿柳城的事。
最后说话的李月,贴心补充:“接见我们的人只有邓从容,没有你家人。”
听到邓从容的消息,夏锄禾仿佛变成一个木头人。
这是她来到废土后,第一次近距离得知另一个世界之人的消息。
呆愣过后,夏锄禾甚至没交代青松和布防的事,骑上摩托就往外冲。
冲出一百多米,才想起看地图,找绿柳城在哪。
卜易喊了她几声,没喊住,无奈挂断正打给邓从容的通讯,改为发消息,告知她夏锄禾已经出发前往绿柳城。
……
亲眼见到另一个世界的熟悉之人,夏锄禾被巨大的欣喜淹没,曾经日夜折磨她的困惑和埋怨都被放到第二位。
从收到卜易消息就心神不宁的邓从容,更是紧紧抱住夏锄禾,唯恐眼前的小孩是错觉。
抱了一会,她缓过来,“哐”地给了夏锄禾一拳,拉开两人的距离:“小没良心的,我在星火旧址等你几个月,你愣是不来!”
夏锄禾傻笑,敷衍:“我忙嘛,姨你知道的,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城主了。”
说过话,邓从容才有功夫细细打量她。
一年多没见,孩子壮了,黑了,还学会虚与委蛇了。
以前夏锄禾只会直来直去地和长辈斗嘴,现在却藏起心里话。
早在拿下绿柳城之前,邓从容就打听了夏城主的发家史,也猜出小夏已经知道身世命运。
邓从容猜到小夏心存愤怒,大概率不会再往星火旧址来,这才主动出击。
毕竟,小夏从小就有主见,她定然不愿意过被人操纵的一生。
然而一家三口总归要团聚,邓从容想先打个感情牌,缓解小夏对夏清雪和陆星移的埋怨之情。
“你这场面话说的,怎么?把我当外人?唉,可怜我也陪你‘出生入死’过,小没良心的都忘了?”邓从容伸手摸夏锄禾的脑袋,“你那会还是个小布丁,都没我腿高。”
所谓出生入死,说的正是夏锄禾在现代经历的几次自己没死、别人死掉的险事。
夏锄禾不着痕迹避开邓从容的手:“邓姨,忘记的那些事,我都想起来了。你的异能,我也知道。”
邓从容装出来的悲伤掉了一地,愕然之情再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