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冬月评定已经进入尾声。
庐州是朝廷监察史东行的最后一站,亭川却是监察史在庐州的第一站。
当整个缉案司都陷入紧张的氛围中时,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县令遇刺案终于贴告。
新河县的民众都知道,刺杀县令大人的,是个叫观海轩的江湖组织。
而方鸿羽,此时正一心埋头在秘卷楼,他已经升任副尉,基本可以无限制的查阅秘密卷宗。
说来有些可笑,他的副尉职位,是因为破解了县令案被孟铆提上去的。
当然,有能彻底查阅秘卷楼的机会,方鸿羽自然是乐意笑纳。
可让方鸿羽失望的是,他已经在秘卷楼断断续续待了两日,可关于当年方府一案的记载,还是没有出现。
哪怕是稍微沾一点点边的记录,也没有。
方鸿羽整理好最后一叠秘卷,身心俱疲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
他站在秘卷楼正中,扫视着眼前无数的木架,与一眼望不到边的卷宗。
方鸿羽摇了摇头,没有,即便他抛开一切索引,查看所有卷宗,也没找到可用的信息。
“方鸿羽?方鸿羽!”
忽的,外面传来李暮云呼唤的声音,方鸿羽这才收敛心绪,推门走了出去!
“在这。”
李暮云抬头瞥了眼秘卷楼匾额,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没查到什么有用的,县令贪小钱,跟摊贩砍价算不算?”
李暮云眉头微皱,不满道:“案也是你结的,说是应付监察史,这我理解,但你不是说已经有思路了吗?”
“是有啊,只是不在秘卷楼,走吧,去县衙一趟,你就知道了!”
方鸿羽转头就走,他怎么可能跟李暮云说,他查秘卷楼,根本不是为了县令案。
虽然他确实也有看过有关吴县令的卷宗,可什么疑点都没查出来。
真说起来,吴县令是个好官,大事无错,小事无碍,除却贪财的小毛病,没有可指摘的地方。
“你现在去县衙?”李暮云跟上方鸿羽的步伐,疑惑道。
“怎么了?”
李暮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监察史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你不去迎接?”
方鸿羽轻声笑笑:“我就是个小小队正,迎接什么?”
李暮云露出一种看傻子一般的表情:“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方副尉了!”
方鸿羽的脚步猛然一顿,偏头看向李暮云,神色一呆。
两人大眼对小眼,方鸿羽眨巴眨巴眼睛,笑呵呵道:
“咳咳,这种小事,想必云霄使是能帮我应付的吧?”
李暮云见他一副巴结的模样,差点没憋住笑,但还是正色的摇了摇头道:
“我只是缉案司特使,可管不到御史台,帮不了你!”
方鸿羽一阵牙疼,这下那是真被拿捏住了,现在那是一阵后悔。
升个屁的职啊,这副尉什么用都没有,还给自己带来麻烦。
监察史到了新河,只要有些官品的人,都需要出城迎接。
在冬月评定时间内,也大多需要跟着监察史,不然很可能被治一个不敬之罪。
很不巧,副尉的品阶,刚好够得上这个边,对方鸿羽来说,还不如队正呢!
看着眼前带了几分得意神色的李暮云,方鸿羽只能低声道:
“云霄使帮我一把,我必定有所回报!”
李暮云心里一阵舒畅,鬼宅一案,可是让她丢人无比,虽然可能没人这么想。
可她自己心里不舒服啊,她那么胸有成竹的指认媚小娘,结果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风头尽给方鸿羽出了,她身为缉案司特使,见过的案子何其之多,反而不如一县队正。
这种落差感让李暮云十分不爽,可她拿方鸿羽又没什么办法!
因为自己除了地位和相貌,好像哪一点都比不上对方,真是气死个人!
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不可一世的方鸿羽巴结自己,李暮云那是心中畅快无比!
“这……帮你吧,也不是不行,但你也得有点诚意,最近查案累的很,给我捶捶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