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言清冲他眨眨眼,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前,“拜托拜托,待会儿阿嫂问起,就说咱俩一起去摘的菜。”
对上少女真诚的双眸,图桑感觉目光好似被灼烧了下,他捏着挎包的手收紧,应了声好。
他那句未尽的“以后若要出去,可以找我同行”终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回想着刚才女孩撒娇似的神情,他耳面微微发烫。
他早先只从阿妈口中,得知女孩的存在,也被阿爸提醒在狩猎队里多照拂下唯一的女队员格桑。
以前有过匆匆一瞥,却因礼貌从未盯着人瞧过,所以他对女孩印象并不深。
唯一的记忆,也只有阿妈所说的可怜多病,身骨瘦弱。
直到昨日他前去送鹿肉,正巧碰见嫂姑二人打闹画面,女孩灿烂的笑容比草原上的艳阳还要扎眼。
叫他一时看呆了去。
惊觉失礼的他递完肉连阿妈的嘱咐都忘了说,当场脚步凌乱的离开现场,直到打拳时女孩前来提醒秃鹫结队的异象。
当时害羞占了上风,他慌忙拢紧衣衫。
想起女孩寻自己说明危险预兆时紧张又认真的神情,队伍行进时他不免多回头看了两眼。
却遭到阿爸和阿妈的打趣。
两人的调侃,叫本没有其他心思的他,也无端漾起了丝旖旎。
可他身世不明,又如何能牵连他人。
想到这里,他脚步沉重了些,只身旁女孩轻快朝对面的格桑扑去,一声清脆的“嫂嫂”惊得他如梦初醒。
其他人都已醒了来,活动活动筋骨只发现昨夜一觉睡得十分沉稳。
众人皆未起疑心,只当是赶路过累,提心吊胆思绪紧张才叫自己过于疲惫。
玛雅婶子绕到图桑面前,从他手里接过挎包,戳了戳他胳膊:“你小子,比当年的葛安要强些。”
图桑不自觉往言清那投去视线,眸光微微闪动,掩唇轻咳了声:“我去找阿爸了。”
玛雅笑咧开嘴:“臭小子还知道害羞了。”
图桑虽是她捡来,但待在身边几年,也被她当成亲子看待。
要是这小子能在她有生之年成家立业,她跟葛安肯定倍感欣慰。
只是言清那丫头身娇体弱,看起来一阵风都能吹倒,站在图桑面前,就像小白兔面对大蛮牛。
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甩甩头丢掉歪掉的念头,她跟其他婶子一起,用言清带回来的野菜配些鹿肉将就着煮了一大锅汤。
葛安将狩猎队的青壮年安排在几米外值岗,跟图桑商量起接下来的线路。
塔塔山脉神秘又危险,他们平时也就狩猎时敢靠近外围。
如今队伍里还有老弱妇孺,往前深入哪怕一点都是极大的冒险。
“你带几个人返回探查一番,要是没有情况咱们再调转方向。”
葛安右手捏着老烟枪,在左手掌心敲了敲。
里面的烟草掉了些到手心,又被他心疼的捏了捏塞进烟囊。
除了打猎和放牧,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这一口烟,但玛雅不喜欢,他便也没点燃过,只装点草丝进去闻闻味儿。
图桑挑了两个勇士,走出去五里路就瞧见了地上散落的尸体。
这些人四肢和躯体都被撕咬得不成样子,地上喷洒的鲜血已经干涸,黏在草上像被泼洒的颜料。
纵然心理强大如图桑,看见这场面也有股胃里胡乱翻涌的感觉。
跟着他来的两人已经跑到一边的草坡上干呕起来。
回去后,他将情况向葛安描述了下。
“你是说他们容貌完好,躯体被吃得只剩白骨?”葛安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烟枪。
野兽吃肉可不挑食,不说大型走兽,就是一批批闻味而来的飞禽,也不会给死者留下完整的脸。
其他人听了也是唏嘘一片。
言清惊诧捂住嘴:“会不会是兽神对他们的惩罚?”
在场所有人都听过塔塔山兽神的传说,经她这么一说,有人恍然大悟的应和:“一定是兽神庇佑!”
“是兽神救了我们。”玛雅婶子一脸敬畏。
她带头朝身后的塔塔山跪下,双手平举过头顶趴在地面,万分虔诚的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