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衍早已在里面,见她进来,示意崔特助把资料给她。
那是沈惠珠和地下赌场签的债务合同,赌债足足有3个亿,落款处有沈惠珠本人的签字及红色手印。
可合同上写的却不是赌债,而是出于其他用途的欠款,条款完备得几乎叫她找不出破绽,便是她想诉诸法律也是不能。
这份合同,沈惠珠给她看过。
而另一份,则在蒋占那里,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到了孟知衍手里。
“你现在的债主,是我。”
孟知衍已经看穿她的心思,把另一份材料扔给她,不疾不徐地说:“蒋占已经把债权,转让给了我。”
沈兮低头去看那份资料,果真是《债权转让协议》,上面还有蒋占的签字。
“很意外,是吗?”
孟知衍似笑非笑看着她,继续说:“像你这样的女人,这些钱,会不会要了你半条命?”
沈兮眼里失了色彩:“我是什么样的人?”
孟知衍轻轻一哂:“你心里有数。”
沈兮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身体一阵阵发凉。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甚至比五年前更糟。
那一年,她20岁,南大舞蹈系大三学生,爱情美满,前途光明。
而沈惠珠却在这时被赌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
黎琴找上她,说可以帮她还债,只要她离开孟知衍。
黎琴是孟知衍的母亲,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找上来的。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的家庭条件,这么好。
再后来,她接受了黎琴的巨额支票,还了赌债,拿着剩下的钱带沈惠珠离开。
未留下一句话,从此消失在南江市。
这么想着,沈兮不觉抬起了头,看向孟知衍。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还是那样英挺俊美,只是唇色略显苍白,带了些病气,却也挡不住那一身儒雅矜贵的气质。
自从昨天见面以来,她就一直是回避的状态,也没有留意他的变化。
直到现在,她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一直坐在轮椅上啊。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明白。
“你的腿……”她忍不住问。
可还未说完,就感觉到孟知衍身上的寒意浓重了起来,眼神也变得阴沉。
保镖推着轮椅,缓缓到她面前。
孟知衍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拉至身前,迫她与他对视。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一笑。
“才发现,是吗?”
沈兮手腕吃痛,下意识往回抽,却被他死死握住。
他看见她脖子上的项链,不知怎地,心中怒意翻涌,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还敢戴着它。”
沈兮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憋得通红,张着嘴却发不出声,任凭怎么挣扎也只是徒劳。
就在她眼前快要发黑的时候,孟知衍才缓缓松开手,往后退了退。
他看着气喘吁吁的沈兮,讥诮扯了下唇角,字字如刀地说:
“记得按时还钱。你要是再敢跑到国外,我就叫人把沈惠珠的整只手剁下来,扔到江里去。”
沈兮费力笑了笑,眼里却因咳嗽而蓄满了泪水,道:“你都这样说了,我哪里还敢跑?”
崔特助推门进来,走到孟知衍身前,颔首道:
“孟总,裴小姐去了总裁办,说是品牌方那边送了些珠宝礼服过来,她看中了几件,拿不定主意,让您帮忙挑一挑。”
闻言,孟知衍的脸色温柔了不少,修长指尖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温声道:“跟她说,我这就回去。”
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