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
醉不了修士的醉仙翁,却醉了一个疯乞丐,一个痴傻种,一个酒楼小二。
…
牛牛镇有三条主街。
清水街,酒楼街,镇府街。
据说清水街里住着个疯子。
不知是多少年前搬来的。
那疯子很少出门,陈远也没碰见过几次。
对此,陈远还是留了个心眼。
毕竟有些疯子背地里,可是长生者的身份。
三九结。
春意临近。
陈远教会了镇子上几个青壮如何打铁花。
安庆荣是第一个自告奋勇学的。
也算是将这手艺传承下去了。
只不过好像不在一个时空。
管他呢。
陈远背着柳寻,坐在醉人斋楼顶。
今夜他带柳寻出来透透气,顺便瞧瞧安庆荣等人的铁花打得如何。
“寻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陈远的脑袋贴着柳寻的脑袋,轻轻摩挲。
他的眼里倒映飘扬的火花。
“寻儿,真美啊。”
不知是说与景听,
还是说与人听。
“寻儿,牛牛镇的人情味要比狗尾镇上浓厚一些…也许是这里没有大修神魂的缘故吧?”
陈远眼神放松,轻声说给身后的人儿听。
“寻儿,你说,陈哥还能教你成为剑仙吗?我如今还没恢复到天人境,倒是有些不够看啊。”
镇中灯火通明。
远处。
小黑子与上官医师坐在医馆前的台阶上,望着醉人斋顶上的两人。
“我说小黑,你这陈哥到底是什么来头?”上官医师捧着小黑子偷来的醉仙翁,猛灌一口,问道。
“陈哥兴许是仙人,兴许……”小黑子没有再往下说。
“兴许什么?”上官医师追问。
小黑子闭口不言。
他眼中有一丝挣扎。
又有一分释然。
“嗤啦啦——”
镇中央铁花飞舞,映亮每个人的脸。
陈远背着柳寻,仍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些难以闻见的哽咽。
在陈远看不见的地方。
柳寻的手指动了动。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在了陈远的黑衫上。
春风起。
抚过仙人痛。
翌日。
牛牛镇上发生一件大事。
闭了十年死关的镇长,终于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