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
“我怕是办不到。”
宋安清又何尝不知,作为一个身处男权制下封建王朝的女孩子,她想要活得随心所欲有多困难。
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实际行事又是一回事。
宋安清了解自己,她就不是那种愿意与人虚与委蛇的性子。
正如钱婉茹为了宋宝华斥责她,她不会默默垂泪独自委屈,也不想示弱诉说自己的委屈期盼对方慈母心发作,她更愿意呛回去,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她直来直去,宁折不弯,她改变不了,也不愿意把自己一块块凿碎重新拼凑起来组成一个全新的人。
“我知晓居士是为我着想,可一个人的性子生下来就注定了,内敛含蓄的人变不成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我应当也不会。事成则成,事不成则不成。纵使结果不如我所愿,只要拼尽全力,那也没什么可懊悔的。”
静安居士定定看着她脸上飞扬的神采,眼神似乎落在宋安清身上,似乎又并不是完全在看她。
半晌后,静安居士不自觉笑了笑,“不改变就不改变吧,随心就好。”
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就该是这样的,像小牛犊子一般横冲直撞,不为春伤不为秋悲,嬉笑怒骂皆随性而为,认为未来有无限可能。
也正是这性子才对了她的胃口,若宋安清处事滴水不漏,性子八面玲珑,静安居士反倒不会喜欢她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有嬷嬷走进来。
“居士,安清小姐,宋府送了信件过来,宋尚书在信中写到明日想上山来拜访您,顺便接安清小姐回去住一段时日,不知您可否方便。”
“他来接他自己的女儿,没什么不方便的。”
静安居士摇摇头,也不怪宋安清不愿意和他们亲近,瞧瞧这一家子做出的事情。
诚心想要上门拜访,起码要提前五天写信询问主人是否方便,给彼此双方都留有一定的余地。
可这宋府,明日就要上山,今日才急匆匆递了信来。显然是压根儿没想起家里这个女儿,这才想起来。
还有上回,更是连个信都不递,那位宋夫人就带着人上来了。
“那居士您呢?中秋的时候还在山上吗?”
闻言静安居士诧异地看她一眼,“怎么可能?我回宫。”
她只是不想让人打扰,又不是性子孤僻不通人情。
“……”
宋安清汗颜,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
静安居士一直在这里吃素礼佛,打扮朴素,她都忘了人家又不是出家,就是喜欢清静,又热爱佛学这才搬到山上来住。又不是没亲人,过时过节自然要回宫和亲人晚辈一起的。
翌日一早。
宋安清和静安居士抄写完佛经,刚吃了早饭,宋听阁和宋修远就来了。
昨天已经递过信件,这回静安居士倒是见了这两个人。
“父亲,大哥。”
宋安清笑吟吟的,“父亲和大哥来得早,可曾用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