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门后,三个哥哥陆续返回。
邱怀信这几天一直接到电话,催他回去。邱鹿鸣回门那天中午,就有一辆车专程来嘉阳接邱怀信,说是赶着做明早的一台手术。
这边回门宴一结束,客人渐渐告辞散去,那边邱怀信也张罗着出发了。
贺曼姝非常不舍,这几天忙忙碌碌,都没怎么跟儿子聊天,他总是不停地打着电话。
大宝也没待够,不想回去,刘晓梅不同意,说暑假的钢琴课不能断,大宝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抱着姥姥的腰不撒手,刘母心疼得不行,使劲捶了刘晓梅几下,“成天撩扯孩子乔叫唤地!放暑假也不让孩子歇几天,弹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咋地?”
刘晓梅被捶得趔趄,再看公婆也是满脸不舍,只得同意多住几天。
大哥将妻儿的行李卸下来,嘱咐他们回程时要多加小心。车子开走了,邱鹿鸣听到大嫂低声跟大宝说,“你这熊孩子,跟谁学的这出儿,你给我等着,你等就剩咱俩地!”
邱嘉树是回门后第二天回的伊市,临走惭愧地跟父母鞠躬,“对不起爸妈,我没有尽到为人子为人兄的责任义务”
邱嘉树曾经极为矛盾,一边是父母妹妹,一边是自己的事业和孩子的将来,似乎怎么选择都是错。最终随着妹妹找到对象,他才决定调到市局,现在他的事业进展很是顺利,但想起父母妹妹,还是觉得亏欠。
贺曼姝安慰儿子,“爸妈生你们,希望你们能高飞的就高飞远飞,飞不高的就在我们身边承欢膝下,无论如何爸妈都高兴!”嘴上说着高兴,眼中还是有浓浓的不舍。
邱嘉树更加惭愧,与父母依依惜别。
他们乘坐的是方圆父亲的车,这几天,这辆车一直在嘉阳等着他们,司机就住在粮食宾馆。
邱默识叹气,“我二哥最帅气仁义,还要受老丈人家的气!”
贺曼姝不爱听,“怎么就受气了,亲家特别赏识你二哥,他个人能力也是不容忽视的!”然后又扯着老儿子的耳朵低声说,“你对人小伟好一点,别整过分了,回头把气撒在呦呦身上!”
“他敢?”邱默识大声说。
贺曼姝在他屁股上一拍,“让你跟我喊!跟我喊!”
“哎呀妈呀,我不是跟你喊啊!”邱默识抱头鼠窜。
张维京既羡又妒,“啧啧,谁能想到人模狗样的邱总,回了老家竟是这副德性呢!”
邱默识和张维京足足在家多待了一周,然后护送刘晓梅和大宝到哈尔滨,两人乘坐飞机回京。
同样离家的邱默识,临别只有不舍,却毫无歉疚,仿佛他天经地义就应该离开家乡和父母出去拼搏。
贺曼姝难过又骄傲地再次送别儿孙,站在路边抹眼泪。
郑伟看着车子开走,心头终于松弛下来。这十几天,几个舅哥软硬兼施,给他极大的精神压力,导致他一直琢磨着是否也找自己的妹夫出出气,可想到大妹夫让郑美丽给欺负的那个熊样,又觉得下不去手。只得暗暗下定决心,将来郑玲玲找对象的时候,一定也要耍足了威风。
八月,邱鹿鸣又收到列娜邮寄来的包裹,在单位就心急地拆开了。
里面是很多杂志书籍,还有一条非常精美的羊毛披肩,是送给她的新婚礼物,披肩里还夹着一封信,列娜说她也将在年底结婚,随信有两张照片,列娜穿着婚纱,美艳不可方物,她丈夫很帅气,只是年龄稍长。另一张照片居然是列娜和谢尔盖的合影。
邱鹿鸣眼睛一下就湿润了,谢尔盖还是那样芳华绝代,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就十分夺人眼球,他微微俯视着镜头,眼神忧郁,似有千言万语。
回忆纷至沓来。
孟姐诧异地问,“你咋了邱,咋还哭了呢?”
老白也问,“咋刚结婚就哭啊?”
“没什么,有点激动。我一个俄罗斯的好朋友也要结婚了,替她高兴。”邱鹿鸣巧妙地将第二张照片夹到书中,只给同事们看第一张照片。
“这老毛子人长得就是好看啊!”孟姐感慨。
“有啥好看的,有狐臭,酗酒,浑身毛!”老白撇着嘴说。
邱鹿鸣收敛情绪,“孟姐,今天穆静她们给我打电话了,说分数下来了,还不错。”
“可不是呗,我刚才就要跟你说这个,一看你眼泪八叉的就给忘了,我姐说不管孩子能不能收到录取通知书,都得好好请你和贺老师吃顿饭!”
“可别,孩子考好了,我们比吃啥都高兴,饭就免了吧!”
回到家,邱鹿鸣将列娜的信读完,原来,三个月前,列娜在圣彼得堡又遇到了谢尔盖。
谢尔盖得知邱鹿鸣即将结婚时十分落寞,列娜说帅哥忧郁时的杀伤力太强了,她转瞬又觉得他可怜巴巴的,便说合个影吧,寄给薇拉,谢尔盖犹豫一下便同意了,于是就有了那张照片。
读完信,邱鹿鸣情绪低落,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