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只处罚我一人?这事糜竺糜大人也有份参与!”
孔明立即打断道:
“带走!”
卫士们立即押住刘琰,不让他再说分毫。
刘琰只得乖乖被带离营帐,那看向诸葛乔的目光无比怨恨:
“兀那过继子,你少得意,
给本侯记着!今日之后不会让你好过!”
军帐内恢复安静。
诸葛乔对父亲对刘琰的处置有些不满,转到孔明跟前问道:
“父亲,为何不把刘琰下狱?
而且他已供出糜竺也是同伙,该把两人都一同抓了不是?”
只见孔明缓缓站起,背过身去面对墙上挂着的一幅全国地图,
他用羽扇轻轻一点地图西南角上的益州一隅,叹气道:
“哎……
为父何尝不想将作恶之人都从重处罚,
可乔儿啊,你非当政之人,不知军中的有着复杂的派系——
以糜竺、刘琰等为首,倚老卖老的元老派、
以法正、李严、吴懿为首,益州本地势力结成的益州派、
以为父和马氏兄弟为首,从荆州追随过来的豪族名家结成的荆州派、
这三大派系,相互之间平衡危如累卵,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别以为平日汉军一干官员有多同仇敌忾,那是你还没体会过成都城里的水有多深;”
墙上的成都地图在羽扇的触碰下摇晃起来,孔明续道:
“从为父决定彻查刘琰之日,便有如履薄冰之感,一旦处理失当,随时都可能打破各派系之间的平衡,甚至危及政局,
其实吾何尝不知道糜竺才是元老派核心之人,与他相比,刘琰不过是一条蛀虫而已,
可偏偏他又是当年支持主公起兵最卖力的元老,除非主公亲自动手,否则连为父也不敢动他。”
诸葛乔的脑中浮现起糜竺那张古井无波的老脸:
“这糜竺竟然有这么大的实力,连父亲也怕他?”
“不是怕,而是现在不能动他,
这个糜竺,表面上不争不抢,胆小怕事,看似憨厚的老好人一个,其实心机比所有人都老成,
他手中的产业,比刘琰掌握的药材生意庞大十倍,直接便影响着我军的财政根基,
为父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便能直观知晓,来。”
孔明领着长子出帐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道:
“去【锦里】。”
清晨的微风吹进马车的车窗,
自从穿越过后,诸葛乔还是第一次和孔明老爸一起“游车河”兜风,心情转好,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一些未曾留意的细节:
只见沿路所见的成都城,处处秩序井然,民生康乐,
多年未经战火破坏,再加上以孔明为首的蜀汉官员治理得当,所到之处,无不一片清平。
最让诸葛乔惊讶的是,这一大早成都城中的贸易氛围,便颇为浓厚,
沿途街区多有经营粮米、手工业品的小型集市,商贩穿梭如织。
一辆马车并行而过,牢牢吸引了诸葛乔的目光,
车上满载一匹匹做工极为精美的锦缎,色彩明亮,美轮美奂,即使放在1800年后的市场,也不失为良品。
越往前走,运送这种锦缎的商贩就越多,甚至还有西南异族和西域胡人客商的身影,
正在诸葛乔目不暇接之际,孔明喊停了马车,指了指前方一座写有【锦里】二字的牌楼:
“乔儿,我们到了。”
(ps:冷知识,三国时期,蜀锦是蜀汉政权的重要财政收入,曾设管理蜀锦的官员,称为锦官;并在成都修筑锦官城,以保护蜀锦生产;
这也是现今成都市别称【锦官城】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