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童言童语让人心脏发软，因为年纪很小，有什么说什么，情绪外放，喜欢就会直白表达出来。

而黎曜就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

他很感谢这个“崭新的妈妈”带给他的一切，但真要说出来，感觉就像血液倒流了一样。

他的嘴巴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但又不想那么“冷漠”，让别人觉得他很不知好歹。

于是他来到卡厄斯身边，让他低头，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卡厄斯微微挑眉，然后从怀里拿出了小孩需要的东西递过去。

一支笔。

拿到笔的黎曜走回了黎乔身边，在自己手背上写了两个字：“谢谢”。

他要谢的很多，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出来。

新的生活，他很喜欢。

谢谢妈妈能爱他。

如果曾经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的话，他想，他是愿意的。

黎乔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这个意思。

心脏微缩，把他小小的身子揽进了自己怀里。

这样就很满足了吗？

可小孩有没有想过。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他不会有可怕的回忆，更不会有一个“弟弟”来分享所有的爱。

他会得到独一份的宠爱，所有的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

或许一开始他这么想过。

但后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凭什么呢？

世界又不是围着他一个人转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朝前看。毕竟，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来自母亲的爱，不是吗？

还有小黎曜，世界上的另一个他，打破时空，成为了他的“弟弟”。

如果他委屈，那么，他的到来，对这个“弟弟”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平呢？

事已至此，那就是最好的安排。

“……”

——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心情好的时候，感觉空气中都是快乐的味道。

暮雪漫天，万物苍茫。从二楼的落地窗向远处眺望，大片大片的白色，广袤又浩然，就跟整个世界都被净化了一样。

真壮观。

下雪了。

从早下到晚，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霜。

黎曜懒懒的窝在小沙发里，眯起眼睛，昏昏欲睡，怀里还紧紧抱着黎乔送的熊猫玩偶，大大的玩偶把他整个人都掩盖住了。

小黎曜在下面和郁如风一起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天色渐晚，黎乔上来喊他吃饭，看他要睡着了，正想着要不要先下去，然而原本要睡不睡的小孩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

“妈…”

他从沙发上下来，晃了晃脑袋，晕乎乎的。

“怎么了？这么早就犯困了？”

黎乔走过来，贴了贴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然而温度很正常。

小孩在她手心蹭了蹭脸颊，如实回答：“无聊。”

因为很无聊，所以才会有点犯困。

“无聊啊，怎么没有和如风哥哥他们一起去堆雪人？”

“不想。”

“好吧，那待会儿妈妈陪你玩。不过，我们要先下去吃饭哦，大家都在等我们。”

“嗯。”

母子两个一起下楼，餐桌上大家都在等他们。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两个小孩也没有一开始的那么不自在了，尤其是小黎曜，小嘴叭叭叭，说起来没完，众人都笑着附和着他的童言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