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锁魂贴内空空如也,横竖是个死,也要让自己死个明白,到底是何人如同钓鱼一般,溜着自己。
虽然自己此刻已经逃到与扬州城一江之隔的庐江岸边,过了这条庐江就可以寻求地府分部的支援。
甄长盛四处张望,想着找寻生人补充一下锁魂贴,恰好看到远处渡口边,一个蓑衣渔翁静静地坐在岸边,
渔翁手持一根鱼竿,看似在享受夜钓的宁静,然而甄长盛没看到的是渔翁眼中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光芒。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渔翁便是一直钓着甄长盛的白简。
只不过此刻的白简衣着简朴,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深邃的江水,藏着无尽的智慧。
他手中的鱼竿轻轻摇晃,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忽地向上一提,一尾硕大的草鱼被甩了上来。
等到甄长盛走到近处,正好看到这一幕,只不过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只见白简淡然自若的去下鱼钩,却只看到鱼线的末端竟是绑着一束草叶,而不见任何锐利之物。
白简并没有抬头去看甄长盛只是继续静静地垂钓。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逃了这么久,不打算坐下来歇歇?”
甄长盛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绝望,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无数念头,但每一个念头都像是被恐惧的阴影笼罩,无法清晰思考。
他知道,眼前这位渔翁定是那道目光的主人,要不然他如何看得出自己的窘况。
甄长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用沙哑的声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末了只是没有底气的吐出一句:“你究竟是何人,我们有何仇怨不成?”
听到甄长盛这么一说,白简反倒来了兴致。
点了点手中的鱼竿,侧头看向甄长盛道:“话说你不是叫荆山老鬼,何时改叫荆山老仙,天庭可没你这窝囊的神仙。”
突然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错了,还真有,早前还碰到个姨妈巾成仙的家伙,果然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甄长盛虽然听不懂白简后续的自言自语,只不过能一语道破自己的来历,想必也非泛泛之辈。
“敢问哪位仙家当面,小的近些年投效地府,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还能结个善缘。”
甄长盛朝着白简拱手低语,唯恐触怒对方。
然而白简可不吃这套,直勾勾的盯着水面,漫不经心道:“别扯东扯西,我要是怕你们地府就不会挑这地方堵你了。”
“你待如何?”甄长盛朝后退了一步,手中凝练出剩余的法力,化作一道鬼爪,寒光利利。
“哟,急眼了这是!”
还不等甄长盛出手,白简一甩鱼竿,柔软的鱼线犹如灵蛇一般将甄长盛捆个结实。
“既然咬钩了,就得有做鱼的觉悟!”
话音刚落,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传来,甄长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只感到自己的皮肤变得光滑而湿润,仿佛被一层透明的黏液覆盖。
四肢开始一点点的收缩扭曲,变得细长而柔软,如同水草的枝叶。
原本一脸的狰狞与凶狠被一股茫然与无助所替代。
再次清醒过来却是发现自己已然是一副草鱼模样,正被鱼竿吊在半空,与白简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