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有一种不被欢迎的嫌弃之感。
他面肌轻微的抽了抽,竟不自觉的也低下了嗓音,道出来由。
“玄统领有急事找江姑娘。”
谢荣一听,直接握着菜刀摆了摆手。
很不客气的赶人,“有什么事白天再说。”
他家老大歇息,比什么都重要。
赵鸿再次吃了瘪,心中暗道:难不成还要玄统领亲自来请不成了?
正要再争取一下的时候,车帘被掀开了。
江橙清冷的脸庞出现在赵鸿的视线里,神情冰寒的一问,“什么急事?”
非得要她才行?
赵鸿不敢迟疑,态度恭敬的拱手相告:“江姑娘,白天淋了酸雨的人,周身奇痒无比,我们的药用完了,玄统领请您相帮。”
不知为何,他没有说出有人碰死的事情。
江橙淡淡的掀了掀眸,神色发冷的睨了过去。
冷笑着扯唇,“不关我事。”
白天不是要淋雨吗?
好啊,这就是不听劝的代价!
还嘲笑自己和师父,真是报应不爽。
她转身就要走进马车,继续睡大觉,赵鸿忽而想到什么,便急急开口,“江姑娘,谢侯爷和谢大公子也发作了。”
正在这个时候,谢青瑶也急急跑了过来,声色焦急的叫住江橙。
“橙子,快,救救我父亲!他快忍不住了。”
相比谢君安痒痛难耐的样子,谢青瑶显然更担心一向克制隐忍的铁汉父亲。
同时听到他们两人说起师父也因为淋雨瘙痒无比,江橙仍是没有停脚,继续朝马车里走。
却很是干脆利落的丢出一句话,“我拿药!”
她记得自己在京城和代城都买了不少药,其中就包含很多清热解毒止痒一类的药,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谢青瑶带着江橙匆忙踏进屋子里的时候,苏婉接过兰嬷嬷拧好的湿帕子,满脸心疼的给谢震伯擦拭伺候着。
“侯爷,您再忍忍,瑶瑶去叫江橙了。”
谢震伯此时已经忍得满脸是汗,脖颈的青筋暴起,血管绷得高耸而脉络清晰可见。
“呃……”
他呼吸粗重焦着,牙齿咬得咯咯响,像是随时都忍不住了。
抓得浑身都是疮口的谢君安,差点就要扯掉痒得发麻的头皮扯掉,望见侠女一般前来救场的江橙。
他眼神变得痴痴然,心中甚为感动。
橙儿,你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对吗?
谢青瑶却在这时三步并作两步走,在谢震伯面前蹲身下去,安抚的语气:“父亲,橙子来了。”
她回头,便见江橙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湘妃色陶瓷瓶,已然走近了自己。
她侧开些身子,看着江橙,真诚的道谢。
“谢谢你,橙子。”
江橙像是没工夫看她发红的眼圈,麻利的打开瓶塞。
一脸肃然的递了过去。
“快给师父擦上。”
“我来。”
苏婉赶紧接过她手里的瓷瓶,从中倒出半流体的膏药,涂抹在谢震伯发痒的部位上。
“呼……”
膏药所到之处,冰冰凉,竟是奇异的抚平了先前难耐瘙痒带来的燥意,他舒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抬手擦了擦面颊上的汗水,他定定的看着江橙,心中颇多感触。
想要说点儿什么舞文弄墨的雅致话语,却发现自己乃兴军大战的粗人一个,腹中墨水实在有限,竟是词穷了。
他只能神情认真的道出一句:“江橙,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谢。
江橙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嘴角淡扬,“嗯。”
就在这时,身侧忽而传来了波浪线那般的抖音:“橙儿,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