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吧，反正你的人生跟我毫无关系，我只是提点你一两句而已。”对方挠了挠脑袋，撩起眼皮把谢洄年细细打量了一遭，“你运气真好啊，啧啧啧，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了，真是让人嫉妒哇咔咔。”

“可是我要这运气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对方也没有立马接谢洄年的话，只是大口灌下好几口酒，还颇为回味地砸吧了一下嘴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啧啧啧，你说这话就相当于一个吃喝不愁的亿万富翁说钱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容易被揍知道吗？”

跟对方聊天竟然让谢洄年感到一种久违的放松，他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我尚且什么个人信息都没有透露给你，你也没有为我占卜算卦，怎么就如此轻而易举地确定了我的人生走向？”

对方嘿嘿一笑，很无厘头地说，“我猜的。”

“这种事情竟然还能靠猜？”谢洄年从胸腔内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你刚刚说我跟她无缘无份，是什么意思？那我应该跟谁才是天生注定的有缘有份？”

“这人是谁，你心中应当有数啊，想来你跟她很般配这回事这些年你也应该听了无数次吧。”

“你这么说，到显得这个世界像个假的，什么事情都是注定好的，不允许出错，也不允许更改。”

“你非要这样理解也没错。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这个世界上面的真真假假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你的存在或许对于另一个世界上的人来说也是假的，他们的存在你也无法看见，你我不过都是虚构出来的形象而已，一切都不必当真。”

谢洄年没有说话，低着头，眉骨高挺，眉眼清冷，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优越，来往路过的行人有人将目光偷偷地过渡到他身上，然后又将目光偷偷移回来。

在这个过程当中，谢洄年始终没有把头抬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洄年整个脖颈都已经微微发酸，他才终于转头看着对方，“我不想要这注定好的一切，不想要这所谓的完美圆满，我只想要我想要的人。”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不过一场虚构，如果每个人的人生和命运都是注定好的，那我宁愿不要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你不是说我的运气很好吗，但我为什么总是抓不住我想要的人？我还有跟她见面的机会吗？”

对方把酒杯往桌子上面一搁，摸了下坚硬的胡茬，定定地看着坐在他面前这个风姿卓越、容貌出众的年轻人。

良久，他才轻叹了口气，“或许吧。”

谢洄年一把攥紧他的手腕，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个骗子，是个骗子也行，至少能在这片刻的时间里面给他一点虚假的可能性，“或许是什么意思？”

“你要等。”

“多少年？”他怕自己等不起。

“不好说。”他把谢洄年攥紧他手腕的手轻轻松松地移开，“见面了又能如何呢，过去如何，将来也会如何，你们的路途南辕北辙，你们的命运悬如天地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