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的名单出来,梁崇月有意的在里面寻找那日那个姑娘的名字,今年考取的女子有五人,只有两人排名靠前,虽不及周萱当年成绩好,梁崇月也已经很满意了。
走的人多了,路慢慢就出现了。
“陛下,这就是当日那姑娘的名字。”
平安上前为陛下指出名录上那位姑娘的名字。
梁崇月呢喃出声:“白芙。”
成绩在这五人之中排在中间,凡是考取女子的卷纸都会随着礼部批阅后觉着好的卷纸一起呈到御前。
在那五份卷纸里面梁崇月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曲莲儿,倒是没叫阿筝失望。
梁崇月将呈上来的卷纸都看了一遍,写得都不错,尤为对叫柴烁的那个印象深刻。
文采斐然,策论写得也是极好,有几分李彧安当年的影子在。
梁崇月想了想,将柴烁的卷纸抽了出来,派人送去给李彧安一观。
会试后没几日的功夫就是殿试,因为今年梁崇月下旨扩招,共考取了一百五十名贡士,太和殿上放不下那么多的桌椅,殿试的地点选在了更大一些的宣德殿上。
看过柴烁的卷纸后,李彧安也对这个男子有了些兴趣,想看看能写出那样气势磅礴的文章来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殿试当日,梁崇月下了早朝和李彧安一起用过早膳后,就到了宣德殿,外头全是排队的贡士。
“宣他们进来吧。”
每一间考桌中间都用屏风隔开了,引领的小太监每领着一个人进来,站在门口的小太监就会报一遍名字。
考生的座位都是随机的,在他们的成绩刚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分配好了。
“下一个,柴烁。”
贡士已经进来了大半,才等到这人,李彧安心中好奇抬头看去,本以为写出那等文章的会是个正值壮年,满腹报国之心都挂在脸上之人,不曾想从殿外走进来一个身形看着有些单薄的年轻男子。
身上青衫洗的有些泛白,布履上还沾着晨露,瞧这样子,家境应当不算好,寒门出贵子啊。
等柴烁坐下后,下一人才进场,梁崇月早就看过柴烁的资料了,家中父亲早亡,母亲靠给人浆洗过活,日子过的清贫。
进京赶考的路费是书塾看他有潜力垫出的,这一路上所花费的银两是村民一点点凑出来的。
宣德殿上处处透着华贵,今日坐在这大殿上的贡士出自寒门的不到五分之一,柴烁一袭青衫坐在大殿上,入目是他此生从未见识过的金碧辉煌,就连笔墨都带着香气,野心在眼底流转,袖中藏着临行前母亲逢得平安符硌着掌心,那是母亲陪嫁的粗绢改的。
原本密实的针脚已经洗的有些松垮了,但每每摸上去心中还是无限暖意,他坚信自己一定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梁崇月的目光在柴烁身上扫过,很快便移开了,马上就是殿试,还是不要影响这些人心态的好。
这样想着,梁崇月忽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朝着她看过来,耳边此时传来殿门处小太监的叫名:
“扬州人士——白芙。”
梁崇月转过头迎上了那道目光,刚才还激动盯着她看的人,四目相对之后,立马就低下了头,不敢再与她对视一眼。
梁崇月被她这副模样逗笑,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只有一旁的李彧安注意到了,自然也明白陛下这是为何。
梁崇月移开了目光,只希望这些人都给她好好考,争取多出几个能叫她眼前一亮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