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雪坐上了离开皇宫的马车。

她素来是沉稳的性子，待到皇宫的高墙红瓦完全消失后，她才唤了一声。

“云夏。”

云夏悄然出现在马车中。薛家传承多年，虽一朝覆灭在秦寻雪手上，但薛家流传下来的黑骑卫却完整地掌握了薛家所有的武学，屏息凝神，隐匿身形都只是最基础的。

秦寻雪看似没有带任何人，孤身一人入了宫，但实际上，云夏一直都在秦寻雪附近保护着她。

云夏忧心忡忡：“鹂雀才给你吃过药，你的武功尚未恢复，这么轻易就进了宫与姜皇后交锋，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鹂雀最终还是研究出了合适的药方，和最初的药方相似，需要秦寻雪在短时间内不能使用武功。鹂雀亲自施针封住了秦寻雪的经脉，如今秦寻雪不过只是个身子孱弱的女子罢了。

秦寻雪轻笑，问了云夏一个问题：“你当真认为姜皇后不知道太医院里有我的人吗？她当真不知道鹂雀就是我的人吗？”

鹂雀是周泽年推荐进入太医令的，虽然以沁妃遗愿糊弄过去了，但姜皇后默不作声地让鹂雀做了太医令，没有阻挠半分，这本身便是件奇怪的事。虽然周泽年当初刚刚回来，有着周明帝的心疼和偏爱，但以姜皇后的手段，不可能没有办法阻拦鹂雀。太医院对后宫而言自然是重要的，每个妃嫔都会想尽办法在太医院里建立属于自己的人脉，鹂雀之前的太医令便是姜皇后的人。

可是鹂雀上位一事，姜皇后却好像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没有半点阻拦。

云夏却不解：“鹂雀是以自己原先的身份回来的，她原先便是照仪公主身边的小宫女，又有异族血脉，擅长医术，虽说是周泽年推荐的，但姜皇后再怎么查都查不到周泽年与鹂雀的关系，她或许会为了周明帝，同意让照仪公主身边的旧人做太医令也说不定。”

秦寻雪摇头，意味深长地开口：“可是方才，我与姜皇后交谈中得知，周明帝对照仪公主的存在是厌恶的，他不肯承认照仪公主才是天命所归，又怎么可能善待她留下的小宫女？”

云夏沉思。

秦寻雪撑着头：“你以为姜皇后当真是什么傻白甜？你以为她掌控后宫多年，当真什么都不清楚？”

云夏不明白：“她若是怀疑鹂雀的身份有问题，为何不能直接斩草除根？为何要留下鹂雀，还让她做太医令？”

秦寻雪摇头：“我并非无所不能，我只是从今日姜皇后的反应中看出了些许眉目。若是如此，恐怕姜皇后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无用，她真的留不住黎乌吗？这件事还需你再派人去查。”

云夏眉眼一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有不对的地方。

“娘娘的意思是，黎乌有可能是她送来的奸细？”云夏试探着问。

秦寻雪摇头：“以黎乌的状态来说应当不是如此，让鹂雀查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