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抽回手，打着呵欠说：“行吧，等你先养好伤。”

她终于松口，云峥便加紧准备起来。

只过了五六日，套上马车便准备出发。

第一次离开那座宅子，许栀对一切都感到很新鲜，一直开着窗看向外头。

“我们为什么不从那个小镇走？我还想买点好吃的备着路上用呢。”

“乖，今日集市，镇上道路不畅，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保准不会委屈你。”

许栀嘟着嘴坐好：“我在这里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吗？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

云峥牵起她的手：“对不起，我们在这里只住了大半年，期间我忙于生意，一直没有抽出时间陪你应酬交友。”

“等在伽叶城安顿下来，我一定多花时间陪你，结交一些志同道合之人，可好？”

“那好吧，但下一个城镇你要停下来，我想买些胭脂水粉呢。”

暮云关。

暮信带着亲信跋山涉水，回到阔别已久的城池。

离开的时候还是严冬，回来已经是春日。

离开的时候，失而复得的外甥女还好好的，如今回来，她不知所踪。

玉氏经历了小产与长久的自我折磨，整个人暴瘦一大圈，见到暮信便哭着下跪：

“对不起，都怪我……”

蓝泰的伤已经痊愈，也十分消沉，沉默跪在一侧。

暮信的变化也很大，头发花白，哪里还有离开时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他将玉氏扶起来，红着双眼：“不怪你们，都是天意。”

玉氏摇头痛哭：“你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她刚刚嫁给殿下，那孩子……那孩子……”

暮信心中剧痛，却只能仰着头将眼泪憋回去。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走向蓝泰，宽厚的掌心放在他肩膀：

“枝枝救了你，你便要更加珍重自己，照顾好你母亲。”

蓝泰抬手抹去眼泪，无声点了点头。

“你们先回家，我去面见殿下。”

暮云夜安排人送走母子俩，甥舅二人沉默着抱在一起，拍了拍彼此的背。

“殿下怎么样？”

暮云夜松开舅舅：“殿下还是不肯接受事实，但凡有点名堂的术士挨个接见，枣园里现在乌烟瘴气，外头全靠长公主和曹司徒顶着。”

“去看看他。”

“舅舅，殿下今日不在枣园，又去了落霞山。”

暮信沉默许久，长长叹了口气。

落霞山，地裂深处，原本裸露的大片平台，因为开春地下水位上涨，缩成小小的一片。

佛手不抱希望的劝道：“回去吧殿下，真的找不到。”

她如今有些后悔，那日让他与赵静喜放血。

那番气运之子、龙气护体的飘渺说辞，给了他飘渺的希望，始终不相信云枝真的死了。

“枝枝允诺等我回来，若当真失约，怎会一次也不来我梦里？她一定还活着，肯定藏在哪里等我找到她。”

他手心紧紧攥着香囊，里面是二人新婚夜剪下的发丝。

香囊因为使用频繁，已经破旧不堪。

“架天罡锁，我要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