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褚没闹了,每天安静如鸡都不像他本人了。
他在隔壁关了半个月,金琰终于露面了。
金琰将床上蔫哒哒的人提起来,心平气和的跟他说:“本官掌一县之事,你冥顽不灵,定是读书太少的缘故。”
萧褚气睁眼道:“你骂谁没文化呢?!”
金琰自顾自把一沓书递给他:“从今日起,你每天背一本书,背不完不许吃饭。”
萧褚心口炸开:“吃你一碗饭就有那么多破事?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他脚上拴着铁链,铁链扣在墙上,他捣鼓半天挣不开,气得一个倒仰躺在床上,骂了起来。
“臭男人!你以为我没办法出去么?小爷有的是本事!你给我看好了——”
金琰抿唇扫了他一眼,起身出门。
“啪——”
萧褚把鞋子丢去,砸到金琰背上。
金琰蓦然回头,眼神凶得像要打人。
萧褚哼唧一声,把床上的书推下地,踩了个稀巴烂。
这天他没有饭吃,第二天也没有饭吃。
第三天金琰又抱着一堆书来,他一把攥住金琰衣领,一口咬上去。
咬中了金琰锁骨。
他用了很大力气,牙齿把金琰皮肤刺破,血腥味在嘴中蔓延。
金琰闷哼一声,手扣住他脑袋,旋即往下,捏住他后颈把他拎开。
“呸——”萧褚呸了他一口,红着眼眶骂道:“我不追你了,你放我走!”
金琰把“追”字放在心上思索片刻,没则声,留下一堆书走了。
“金琰!”
萧褚怒吼一声。
他饿得头昏,声音有些疲软。
饿极了,他服了软,刷刷翻了一本书,找金琰背了一半就卡克了,然后死皮赖脸蒙混过关,得了一个素菜包子。
萧褚两口把包子啃完,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他没过过苦日子。
在江城他是萧家的大少爷,在这里他是周家的掌心宝。
他从没沦落到挨饿受冻的地步,但这些金琰都让他领教够了。
又饿又冷,他受够了。
“金琰,放我出去!”
他真的不会再爬床了,他爬床就是想刺激金琰。
金琰不爽他就爽了,不然每天只有自己受苦受冻,他吃亏。
萧褚把自己气病了,他觉得自己这么乐观的人竟然会有气病的一天,这绝对是金琰的错。
金琰把他关起来,不给他吃的,限制人身自由和威胁别人的生命健康安全都被金琰占全了,放到现代高低得判几个月。
萧褚脑子烧得嗡嗡响,他觉得脚上的铁铐不舒服,无意识的伸手去抠,抠得血肉模糊。
金琰进来时看他抓了一手血,连忙将他手拿开。
“疼,脚疼——”
少年从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变得跟霜打的小白菜似的,虚疲的躺在床上低哼一声。
金琰垂眸望着他,袖下手紧攥着。
良久,他将萧褚脚上的铁铐解开。
萧褚病了十天,意识混沌间,他感觉浑身冷透了。
所以温暖的热源靠上来时,他拼了命的钻过去,那股暖气让他狠狠打了个颤。
他病愈后被脚脖子上的伤吓了一跳,猛地支棱起来。
腰上一酸,他脸上狠狠扭曲一下。
萧褚缓了半天,突然发现铁链没了,他大喜过望,光着脚跑去门边朝外看了一眼。
金琰这时该在外面办公,他连忙捣开门飞跑出去。
“哈哈——”萧褚酸着腰一蹦,跑出县衙时他得意的用拇指在下巴撇了一下,“你不是关我么?我这不就出来了?世上哪有事能难倒小爷?!”
萧褚撒丫子跑出去,把人家晾在竹竿上的衣裳扯走给自己穿上,主人家追出来,他大大咧咧道:“去找金琰要钱。”
他途经村庄,光明正大的进民居里逮了一只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