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女人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开口。

“你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吗？”简桑桑询问。

“……是。”

简桑桑刚准备开口，女孩就又补了一句：“死了吗？”

那语气是毫不加遮掩的厌恶。

简桑桑嘴边的话一下子就顿住了，随后拐了个弯：“因为缺氧的缘故，他已经……没了……”

“真的没了？”女孩听到这话，语气里似乎都多了一丝生机。

“对，已经没了。”

“是个男孩对不对？”

“……是。”简桑桑顺着点头。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可她现在只想面前的女人能够因此多一点生机。

“哈哈哈……”女人笑出了声，“我最终还是……没让他活着来到这个世上……他们想留个男孩传宗接代，我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如愿呢？我怎么可能会让那种肮脏的血液来到这个世上呢？”

女人的眼里满是疯狂和恨意，简桑桑心口有些揪疼，微微撇过头看到了始终都站在一旁的小女孩。

她的脸色很苍白，整个人似乎都摇摇欲坠。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说自己身体里留住的血肮脏，大概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吧。

“真好……我没有让他们如愿……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痛不欲生……”

“我还是干净的对不对？”女孩有些祈求的看着简桑桑。

“对，你很干净，你一直都是你。”简桑桑挤出了一丝笑意。

“妈，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爸，你给我买的那双新鞋子……我还没来得及……穿……”女孩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起来，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伸到半空中的手突然就垂了下去。

“不要！”简桑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再坚持一下，你爸妈很快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简桑桑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双手不住的摩擦着女人的双手，似乎是想要保留她最后一次体温。

“女儿，我的女儿在哪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有警察搀扶着，匆匆忙忙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简桑桑扭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这会儿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对夫妇看到手术台上已经毫无生机的女人，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

“我的女儿，妈妈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呀？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妈妈终于找到你了……”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只是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

而一旁的男人，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地方的女人，整个人都在不住的颤抖。

最后终于是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

“医生，医生！”警察连忙出去呼叫医生。

两个老人都因为刺激太大晕了过去，双双被抬到了旁边的病房休息。

而那个小女孩，从始至终都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