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一旦他们迎来最终的失败，统帅真的出手杀死了八亿人，他们应该怎样给统帅提供精神支撑，让统帅不会被这件事打垮，或是堕入深渊？

“统帅，如果您需要我做什么，只需要您的一句话。”

哪怕他拥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近乎于神灵的力量，在那些完全超出普通人类想象、难以言说、不可名状的存在面前，也仍然是属于“凡人的力量”。

作为医生，他们实在是太明白杀死八亿人到底对人的心理冲击有多大。

石像末世首都疾控中心的病毒实验室中，一众医学精英看到沈锋出现，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投入到研发之中。

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而且一直在高强度使用意识触角，精力已经完全透支。

旁边的虚拟空间中的倒计时仿佛死神的倒计时，在每个人的心头敲响秒针。

无论他是否将山口空做成了缸中之脑，拿到了病毒解析，一切似乎从最开始就已经无法挽回。

沈锋点点头，接过热毛巾，说道：“我知道。”

巨量的排列组合，就算是现有的超级计算机都需要以年为单位完成推演，而且医学研究根本不是简单的排列组合，还要进行病毒试验，还要临床试验，等等等等……

众人齐齐抬头看向包裹在迷雾之中的统帅，心中思绪万千。

正因为他们感受到了统帅对人类文明的责任感，所以也更加明白他很可能会有极强的负罪感。

统帅已经给他们提供了太多的帮助，现在是他们回报统帅的时候了。

三分钟。

众人点点头，此时强行收拢内心狂乱的思绪，再次心无旁骛，沉浸在了研究工作中。

就在这时，精卫的声音突然在他的意识之中传来：

就要开始了。

“诸位，我明白大家的意思，谢谢大家……还不到最后一秒钟，我们也不应轻言放弃，请继续手中的研究吧。”

将热毛巾放在脸上，随着眼部神经和血管得到舒缓，一阵深深疲惫感瞬间袭来。

一分钟。

四分钟。

很多救世军的医者此时除了继续研究之外，同样开始考虑另一件事。

很多医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沈锋大声高呼。

“统帅，救世军与您同进退，您所做的，就是我们所做的！”

还剩五分钟。

沈锋此时同样继续着自己的研究，哪怕明白这根本是徒劳的，却仍然没有停下。

“在我的心里，您就是人类意志的化身，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人类意志的体现！”

“统帅，我如果是您，也会这么做，您所做的事情，同样也是我所做的。”

只要再走五圈，最坏的结果之一，就要出现了。

他要灭杀的潜在感染者中，同样有很多救世军的战士。

这份心灵上的重压，他们想和统帅一起承担！

留给人类文明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沈锋微微一笑，之前那种沉重感已经减轻了很多，说道：

两分钟。

沈锋眉头一皱，没有理会，意识继续下沉。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像统帅这种救世主去亲手杀死八亿人，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他仍然要去做那个最为艰难的抉择。

“沈锋，还有三十分钟。”

不到最后一秒钟，谁都没有资格放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