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一笑道:“请问官爷们因何而来?”
苏锦一把蒿住刘四郎的脖颈,盯着他道:“蠢材!小爷我骂错你了么?你身为官府衙役,肩负庙会巡查维持之责,此处出了盗窃之事,你等一来此处二话不说便认定我等失窃之事是假,连最简单的问询查看都不做,不是蠢货是什么?就算这夹层不是这刘三故意为偷盗而留,你等闻听报案之后也该先循迹而查,追踪贼人逃脱的踪迹才是,敢问你是凭何得知我等失窃之事是假呢?”
苏锦嘿嘿笑道:“不必了,你不拿我,我却要寻你的晦气,你利用牢头职位,索要贿赂,数额巨大,此乃贪腐之罪;宋刑统中关于这一条是怎么治罪的知道么?”
刘四郎转了转眼珠子道:“你们既然是扰乱治安,偷盗之事自然未必是真,不过是你们的借口而已。”
刘四郎怒道:“你若再口出污言秽语,老子便不顾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也要给你好看了,看你一副公子哥儿样子,在众人面前被扒了裤子需不好看。”
刘四郎忽然瞪眼道:“大人,莫怪我没提醒你,受贿是罪,行贿者也有罪责,若是闹将出来,大人也脱不了干系。”
苏锦冲马汉摆摆手,缓缓上前,骤然间迅速伸手啪啪两声,两个大锅贴便盖在刘四郎的脸上,刘四郎蒙头转向,忙喝骂道:“拿了这厮,居然敢打人!”
苏锦一把盯着刘四郎的眼睛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敢威胁小爷?不错,行贿者有罪,但不过课以十倍罚金而已,你以为我苏家一万多贯拿不出来么?交了这一万贯罚金,我就可以看见你全家流放,而你则人头落地,说不上划算,但是有钱难买爷高兴,爷就是看不得小人嘴脸,花点钱找个乐子也自不妨。”
众衙役呼喝着从腰间解下数条铁锁链,抖的哗哗作响,冲上前来就要拿人。
苏锦道:“刚才这掌柜的亲口承认和贼人一伙,你一来他便翻供,这件事难道你没觉的蹊跷?至于打伤你的事,那是因为你出言不逊,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敢风言风语的对小爷不敬?”
刘四郎暗骂自己怎么就没认出来苏锦,一开始便感觉似曾相识,自己还当是庐州城太小,街面上的人几乎都看着眼熟,所以倒也没有认真想;一旦认出来苏锦,刘四郎立刻愁云满心中,恨不得自己也给自己来两个大耳刮子。
刘四郎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辱骂本官,我看你是皮痒了;早说这夹层乃是御寒之用,又来缠杂不清作甚?再说了,即便是真有盗贼藏于夹层之中,你们既然发觉,为何不去追那贼人,反在此处打砸吵闹不休?人家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却受你等冤枉,我看你们是成心扰乱庙会秩序。”
刘四郎道:“本人向来以德服人,你的同伴自承搅乱庙会秩序,你也不是没听见,我拿了你们也不算冤枉;不过本人也给你个说话的机会,免得你们心中不服,日后说官府的不是。”
刘四郎咬牙道:“管你是谁?咱们爷们可不是吓大的;况且凭你如何说,本人眼中所见便是你们有讹诈茶铺掌柜之嫌,加之你的同伴亲口招供了的,事实俱在眼前,任你如何狡辩也是无济于事。”
刘四郎面色灰白,轻声哀求道:“大人,何必如此?当初您在牢中我可没为难您。”
“下官猪油蒙了眼,猪油蒙了肠子,专使大人还请原谅;专使大人别消遣下官了,这样吧,专使大人请移步,下官摆酒谢罪。”
马汉气得跳脚,大骂道:“你个狗东西居然反咬一口,爷爷就成心捣乱,你待怎地?”
刘四郎道:“你说的倒轻巧,我等亲耳听他说就是来扰乱秩序的,你一句气极失言便能搪塞得过去么?”
刘四郎哭丧着脸,轻声哀求道:“大人,大人,您就饶了我吧,下官知错了。”
刘四郎哼了一声道:“不必,有话快说。”
刘四郎骂道:“你算个球?拿下!”
“正是我,但是你也不用把我当专使大人看,我们是你所认为的讹人钱财的恶棍,你拿了我们下大牢吧。”
众衙役反应过来挥刀便冲上来,苏锦一挥手,王朝马汉等人早已忍耐不住,大喝上前一顿拳打脚踢,几名衙役哪里是对手,纷纷成了滚地葫芦。
“难道你……你竟是……专使……苏专使……”刘四郎惊得语无伦次了,猛然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苏锦已经不再是布衣了,而是钦命的粮务专使,虽不知官职几品,但钦命二字加在头里,不管是几品官,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众衙役一片哄笑之声,眼光不怀好意的往苏锦的下身瞄来瞄去。
苏锦点点头,忽然凑近刘四郎的面前轻声道:“刘牢头,上回收的一百两银子可花光了?花的还舒坦么?”
眼见苏锦沉吟不语,刘四郎以为得计,摇晃着脑袋道:“还是那句话,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说财物乃茶棚掌柜和伙计所窃取,但你可曾亲见?抑或是亲手拿获?”
刘四郎顺着苏锦的手指方向看去,赫然看到了当日托着盛银子托盘的那名使女,适才她躲在人群之后自己居然没见到她;而站在一边的晏碧云他却不认识了,当日晏碧云蒙着面纱只露双眼,印象自然不太深刻。
刘四郎伸手将腰间朴刀抽出,冷笑道:“这是要拒捕么?穷山恶水多刁民,今日倒还真开了眼界了;兄弟们,拿了这几个,若是敢拒捕,家伙什往身上招呼,可别怕大年初一见了红……”
苏锦道:“那现在你不去拿盗贼,却因我的同伴气急之下的随口之言转而拿我等,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