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锦指指自己的鼻子道。

“你看我像自身难保的样子么？他们在抓我，我还不是照样抓了你们，这所破房子是为你们准备的，我住的地方可是有酒有肉有女人，逍遥自在的很，他们能奈我何？”

苏锦道：“那是你的事，我们没拿你之前你不是在街上躲得好好的么？你先前怎么熬过来的，现在还怎么熬不就得了么？”

“又要立字据？你这不是逼着我去死么？”朱癞子头摇的像拨浪鼓。

朱癞子惊道：“难道你要杀了我不成？”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我倒想知道。”

朱癞子道：“难怪我晚上刚一进城，城中便到处是官差衙役在搜人，难道是针对我么？”

朱癞子哭丧着脸道：“你把握抓来，又把我赶出去，这叫我去何处容身？”

朱癞子心惊肉跳的听着苏锦分析自己的生死，以前自己根本就没在意过别人的生死，现在自己的生死被他人随意谈论，让朱癞子更加感到恐惧和不安。

苏锦道：“我没办法，我已经藏在密室的铁匣内，但很不幸，他们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带人来逼迫家中仆役打开了密室，拿走了那张字据，这个需怪不得我，光这一条足以让王爷杀了你了。”

“恐怕……你说的便是实情，这帮王八蛋，把我朱癞子当擦屁股的破布，用完就扔，老子跟他们没完！”

苏锦哈哈大笑道：“你？杀你还要这么大费干戈？你想知道那些人在拿谁么？”

苏锦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我只是一场小摩擦而生出的事端，那日夜里便已经消弭殆尽，此刻要你命的可不是我。”

“然则最好的一个办法便是将你调出城外，以保护你为由命你去山寨入伙去，随之命人设伏将你们十几个全部格杀，事后推到山贼盗匪头上，一干二净毫无后患，王爷的恶气出了，你只能躺在某个阴暗的草丛中慢慢的腐烂生蛆了；还算你命大，逃了回来，不过你也忒没脑子，这时候还敢回城里来，怕是命不保夕，生死只在旦夕之间了。”

“我……我……”朱癞子想说两句硬气话，但实在没有底气说出来。

“我这里有两条路，你来选，决不强求。”苏锦将晏殊的那一套活学活用。

柔娘气的纤手抖动，苏锦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转头对朱癞子道：“那么这一条你是不打算选了是么？”

朱癞子道：“我知道，是小胡，定然是这个狗贼背地里使坏，这次山贼半路截杀我，定是这小子漏的风。”

朱癞子摇头不信，道：“王爷不可能为了几个人命便将我抵出去，再说王爷要杀我根本无需劳神，只需一个吩咐，我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七爷调的动山贼么？”

“拿了我的口供去，就能扳倒滕王么？这也太儿戏了。”

“其二，王爷要杀你也不那么容易，城里边禁卫军归德军已经插手，在城内日夜巡逻，公然杀人怕是会引来祸端，禁卫军可不是王爷能调的动的，那是枢密院直接统辖的军队，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而且你手下有十几名死心塌地的兄弟，也不容易对付；若是暗地里对你下手，或者是召见你用毒酒什么的暗中解决你倒是有可能，只不过你刚刚办事办砸了，忽然王爷府上叫你去赴宴，你就是猪脑子也会感觉到不妙吧，万一让你察觉，事情岂非变得更加糟糕。”

“这回不同，你的口供和字据我会送往京城，送到三司使大人处，你不用担心会被滕王搜走了。”

“不，是官府得罪我了。”

苏锦命其他人暂且出去等候，小屋内只剩下自己和朱癞子以及笔录的柔娘。

“对，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揭穿他的面目，他不除，你这辈子能安生么？我这么做你该高兴才是。”

朱癞子陷入沉思，这会子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条，苏锦他们怎么也不会好心到把他丢到城外去，丢在城中任何一处，凭自己这伤横累累的身体，那是根本逃不掉的，搞不好他们还会把自己打昏，直接丢到王爷的院子里去，出去肯定是不妥的。

“你想不想死？”苏锦问道。

朱癞子疑惑地道：“你是说……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