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爷思索一番对着一名地痞道:“去隔壁将小胡叫过来,咱们商量商量。”
“那是谁?谁敢将你等打成这样,你没报七爷我的名号么?”
待直起身来,看那龟奴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上去便扇了一巴掌,骂道:“看你那贼样,老子有些倒胃而已,你当老子是嘴里……嘴里有屎么?”
“每人去师爷那拿五百文去养病,剩下的事情小胡帮你做,你就安心去养伤,有了眉目便让你带人去动手,总之不教你受气便是。”
小胡窃笑道:“您安心,爱爱那小雀舌儿可是名声在外的,只需绕着七爷您的家伙那么一撩拨,七爷您便可以将天都能捅个大窟窿了。”
七爷骂道:“你他娘的就是窝里斗厉害,干事多用用脑子,小胡那脑袋瓜子比你聪明百倍,这事你当是那么简单的么?叫他来是给你出主意,瞎了眼的鸡,就知道在自家笼子里乱啄。”
“不行啊,七爷,出大事了,您就先收手,等小的跟您说完事在继续不成么?”
“七爷,都不是。”
“七爷是我,朱癞子!有要事禀报。”朱癞子弓着身子答道。
“七爷好,小的打搅七爷雅兴了,该死该死。”朱癞子躬身行礼。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下手这么重?你怎地没有受伤?”
“混账话,你带了人去何处寻他?你以为人家在原地等着你去找麻烦?他们落脚何处?是否是应天府本地人?再说了,此人敢下如此重手是什么来头你可知道?万一是哪位大人的衙内,你若是一顿乱搞谁来帮你擦屁股?真是个蠢货。”小胡鄙夷地骂道。
那爱爱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爬起身来,将薄被裹在身上,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里边的异响声忽然停了,半晌传来一个软绵绵阴柔的嗓音道:“谁在外边鸹噪,不长眼么?”
“去你娘的,你他娘的才是蠢材。老子可不像你,一肚子花花肠子,老子替七爷办事都是真刀真枪的往前趟,指望着你这怂包,咱们南城的地盘早没了。”朱癞子怒而还击。
“直娘贼的,没见爷我在快活么?你这一敲门,都快把爷给吓的萎了,什么事值得你在这时候来见爷,就不能等爷舒坦了再来么?”
朱癞子变色道:“七爷,别叫他了吧,他跟我本来就不对眼儿,他若知道了还不笑死我了。”
朱癞子差点气的背过气去,怒骂道:“直娘贼,想知道你怎地不上大街上吃两口去?”
小胡谢了,坐在对面,七爷道:“朱癞子是个浑人,你莫跟他一般见识,你的才智高他数倍,主子都夸你肯动脑子,今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可莫要跟这浑人来比。”
一行人闪身进屋,屋内一股汗味和脂粉味儿,红彤彤的大床上,一名年轻女子支楞着脖子露出半个酥|胸正朝众人张望。
“坐下坐下。”七爷招手道:“好好干,过两年这南城大佬的位置便是你的了,再过几年,主子定会举荐你去官府任职,到时候飞黄腾达之日莫忘了我这老东西啊。”
小胡忙道:“岂敢岂敢,谢七爷栽培。”
“小人也不认识,是个兔儿爷一般的年轻公子,在应天街面上倒没见过,他手下四个仆役着实凶狠,我等去南街老蒋点心铺子收盘子费,没想到那几个家伙居然上来便打,小的们猝不及防,个个受了重伤,您看这几个手腕和胳膊肘都脱了臼,还有几个腿骨都被跺断了,这会子还躺在回春堂里吊着腿儿呢。”
小胡挑眉道:“若不是上述原因,便有可能是某个官宦衙内,或者是某个愣头青所为,小的认为,此人手下下手这般狠重,定非普通人所为,这事须得我派人暗中查探一番,摸清来头方可动手,小官小吏倒也罢了,若是朝廷大员之子,此事也只能暂且捂着,闹将出来主子那需不好交代。”
脸上倒是笑意没变道:“七爷正在快活呢,在二楼爱爱姑娘房里,要不要小人去帮你通报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啊?怎地这般狼狈?”七爷将长衫穿好,对着铜镜笼着散乱的发髻,淡淡问道。
七爷骂道:“滚出去,烂婊子,叫人沏茶送来。”
小胡笑道:“小弟怕是没那口福呢。哈哈,朱大爷好福气啊。”
七爷叹了口气,摇摇头,指着面前的椅子道:“小胡,坐下说。”
龟奴久居青楼,三教九流见了不知多少,脑子灵,嘴皮子也溜,多少板着脸的恩客在他的嘴皮子下都会被逗乐,可是今日不同,朱癞子烦不胜烦,正一肚子火气,听着龟奴尚且调侃,上去便是一脚踹在他小肚子上道:“跟爷耍嘴皮子,你娘才怀了野种呢,滚一边去。”
七爷点头道:“若真是这样倒也好办,查明之后,我们便有理由去对付他们,最不济也能咬下他们一大块地皮来,主子也没什么话说。就怕……并非如此。”
七爷呵呵大笑,笑声停歇,低声道:“据你看,此事是何人所为?朱癞子说的这位公子是个什么来头,居然敢在南城下如此狠手?”
“那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们?我们伤了这么多兄弟,这叫小的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