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栀不知道顾宴的心理活动。
她只觉得刚才的自己糗大了,看着男人唇边若有似无得弧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宴看出她的尴尬,主动开口转移话题:“你呢,来这里干什么?”
顾宴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呢?
他问这个问题完全是替她解围。
顾先生是个好人!
许栀栀感动不已,还不忘抓着台阶下:“我来看望奶奶。”
“怎么不在里面?”
许栀栀尴尬的挠头:“奶奶不愿意见我。”
云芷下葬那天,顾宴也在现场,自然知道她不受云奶奶待见的原因。
顾宴抿了抿薄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许栀栀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
等有合适机会,她会跟奶奶说发生在她身上离奇的事情。
奶奶若是知道,她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阿芷,肯定会试着接受她的。
旁边的助理低声提醒:“顾先生,我们该走了,您半个小时后有一场会议。”
顾宴抬起手臂,他肌理分明的手腕戴着一只名贵的手表,日光下,表盘泛着锃冷的光芒,清贵优雅。
顾宴颔首:“我走了。”
许栀栀摆手:“顾先生,再见。”
顾宴转身离开。
许栀栀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离开,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走。
流逝的感觉让她恐慌,她嘴比大脑快一步说:“顾先生,我这次又欠你一个人情,我请你吃饭吧。”
顾宴脚步停顿了一瞬:“下次吧。”
她怎么知道下次什么时候遇见他呢?
下次遇见他,他会有时间吗?
不等她思考,男人又丢给她一句忠告:“唐鹤手段阴险狠辣,目中无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唐鹤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混混,仅用两年时间就掌握了近半个城的地下势力,绝非泛泛之辈。
他要是狠起来,连许敬山都不放在眼里。
许栀栀乖乖点头,回过神来又一愣。
他提醒她这个干什么?她和唐鹤又不会有交集。
难道昨天晚上他看见她了吗?
许栀栀看着消失不见的车子,撅了撅嘴巴,恨自己不争气,每次遇见顾宴都紧张得要死,连他的联系方式都忘了要。
顾宴的出现驱走了她的烦恼,她准备回去看奶奶。
许栀栀转身,蓦地定在原地。
云奶奶在护工的搀扶下,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她手里还拿着她亲自去买的红豆包。
许栀栀一喜,快步走过去。
云奶奶抬手阻止她的脚步,面无表情地开口:“许小姐,先别过来。”
许栀栀停滞在原地:“奶奶……”
云奶奶蹙眉:“你别叫我奶奶,我只有一个孙女。”
许栀栀看得出奶奶赤果果的厌恶,她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知道原主做的事情了吗?
可她不是原主。
她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茫然无措地抱着手腕,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抠手臂上的细肉。
她这个动作和阿芷做错事的时候一模一样。
云奶奶有一瞬间的恍惚,却在看见许栀栀那张陌生的脸蛋时,恢复了清明。
云奶奶问:“许小姐,这个红豆包是你给我买的吧?”
许栀栀乖巧地点头:“是我买的,我听说你这段时间的胃口不好,一定是想念红豆包了吧?”
云奶奶的视线越过许栀栀,看向她身后的天空,唇边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