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笛,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他双手紧紧包裹住谢南笛微微发凉的指尖,起身蹲在床边,目光认真又虔诚。
似是许久没有见顾言沉用这种神色看过自己,谢南笛心里倏然涌起一阵不安。
她谨慎地的问:“什么约定?”
顾言沉声音温温,说出的话却是深思熟虑,犹如发誓一般,“我们夫妻两个都要答应对方,有什么事情一起扛着,不欺瞒,不相骗,好不好?”
不欺瞒,不相骗。
顾言沉所谓的约定,就只是这样?
谢南笛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却还是配合着“嗯。”了一声。
闻声,顾言沉稍稍展了笑颜,连音调也跟着轻松起来,“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那你也说说,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没有啊。”谢南笛脱口而出。
可顾言沉却又确认般的问了一遍,“真的?”
若说她刚才没有多想,现在却是不得不起了疑惑。
但很快,谢南笛便反应了过来。
原来,这才是顾言沉真正要对自己说的东西。
刚才那些令人费解,莫名其妙的话不过都是铺垫,从她嘴里问出那些顾言沉想知道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目的。
可,他想从自己这儿问出什么?
谢南笛眼睫微微下垂。
目光触及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时,脑海骤然闪过一道白光。
难道是顾言沉心里起了怀疑,知道自己掉下楼梯并非沈和所为吗?
他和顾言慎一向是相信沈和的。
再加上,沈和又治好了他多年残疾的双腿。
在这种大恩的光环下,顾言沉对沈和的信任又增加了一些。
所以在她当着众人的面指认沈和推她下楼梯之后,他就过来问自己了是吗?
可是凭什么?
明明受伤的人是她啊。
却要眼睁睁的看着顾言慎不顾一切的维护沈和,现在连她的丈夫,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丈夫,竟然也替沈和来打抱不平
醋意与恨意互相交错着,拧成一簇火苗从心底直钻脑门,谢南笛当下冷了脸,“当然,你还不知道我吗?”
“南笛,如果有的话,你一定要现在就告诉我,不管什么事,只要你现在说了,我全部当做听笑话一样既往不咎。”
他一颗心悬在了胸口,心里默默念着再给她一次机会,“我只是想听你说句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
谢南笛彻底没了耐心,“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就观察我的微表情啊,难道我还能瞒得住你这个心理系的高材生吗?”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顾言沉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心脏下沉的声音。
他定定地凝着谢南笛看了一会儿。
忽而低头苦笑,“我信,我信。”
他动了动已经有些酸麻的双腿,起身替谢南笛盖好被子。
那抹苦笑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日常那副温润的模样,“躺下睡会儿吧,再过一周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我可不想那天陪你在医院度过啊。”
见他又关心了自己,谢南笛哼着嗔怨一声,“你还记得啊?”
“当然不能忘。”
顾言沉在床边落座,“睡吧,我守着你。”
“好。”
谢南笛清清脆脆地答应一声,安心地阖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