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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点,风沙镇正是热闹时候,镇上的酒馆、赌档如同白昼般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碰杯声、一投骰声、谈笑声、喧哗声、呐喊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常。
镇子北边的老铁匠铺,则略偏冷清。
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映照着门前空旷的街道,偶尔有风吹过,带起一阵沙尘。
铺子门口,贝肯和福拜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正和萨法牧场的两个牛仔玩着扑克牌赌钱。
而在铺子里边,塔罗、格隆和另一个牛仔则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他们面前摆着十几瓶空了的酒瓶,显然已经喝了不少,脸上都带着郁郁之色。
妻子死了多年的老头罗格则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躺在自己二楼的木床上,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整个老铁匠铺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铁锈味和酒气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有些压抑。
萨法牧场的三个牛仔其实是很郁闷的。
哪里不能玩牌?哪里不能喝酒?
在牧场他们也天天玩牌喝酒,他娘的他们主动报名来镇上采买是为了玩女人的,在牧场待那么久,鸟都淡出来了,看到母牛都觉得亲切。
老板萨法的妻女、女仆他们是不敢碰的。三十多个牛仔,就轮流一周换一波人来风沙镇采买,过来放松逍遥下。
一个半月下来,每个牛仔也都能在镇上花一晚上解决个人生理需求。
结果这次因为塔罗兄弟,预支了两个出来的名额不说,还他娘的今晚妓女们还在罢工。
早知道这次就不出来了,白白浪费了一次轮换机会。
幸好妓女们只罢工到明天,也只声明永久拒绝服务塔罗兄弟,而不是连累到整个萨法牧场。
塔罗这个欠收拾的,就他娘的活该。
那就玩牌吧,喝酒吧,明天下午再去找那些妓女们,大不了弄完了晚上再赶夜路回牧场,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老板萨法就好了。
话说回来,塔罗的玩意真的只有吴·斯特家的牙签那么小?!
哈哈哈!是不是这么夸张啊——
找机会一定要偷偷瞄一下。
牛仔们边玩牌喝酒,边思维发散的时候,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从寥落的街道上慢慢走了过来。
似有冷风忽起,那张冷峻的面容渐渐清晰浮现。
这是一个身形如豹,鼻子如鹰,目光如狼的男人,整个人就像刀锋一样锐利而森冷,也像刀锋一样危险而冷酷。
男人的左右腰间、大腿外侧各别着两把手枪。
什么样的人会用四把手枪?!
有点醉眼朦胧的塔罗、格隆酒突然醒了五六分,牛仔们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夜晚有点冷。
贝肯、福拜则第一时间放下了手里的牌,对视一眼,手放在了腰间枪套上。
杀过人的他们知道,那不是冷风,那是杀气。
“朋友,悬赏已经撤销了。没有人,会再为塔罗的人头买单。”贝肯神经绷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道。
福拜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全神贯注盯着男人。
这种冷酷的杀气,这种从容无所谓的姿态……
这个从没见过的男人是个高手,杀人的高手!
在这样的高手面前,也许眨眼之间你就会脑袋开花。
福拜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冒冷汗,那种湿冷的感觉像是无数小虫在皮肤上爬行,而他连打个寒战都不敢。
贝肯、福拜的凝重、紧张让塔罗兄弟和牛仔们充分明白了状况。
塔罗、格隆的酒已经完全醒了,牛仔们都把手放在枪上,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去拔枪。
大叔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露出了一排整齐而森森的白牙,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摩擦着空气,就像刀锋划过坚硬的石头般,道:“我不为赏金而来。”
贝肯、福拜下意识松了口气,塔罗、格隆颤抖着的手稍稳了点。
“我只是想杀了那个叫塔罗的畜生而已。”男人继续缓缓道。
杀气腾腾,旁若无人。
放眼天下,只我一人。
许没打算偷袭,今晚他要光明正大,摧枯拉朽,当着众人的面,强杀塔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