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希也不是样样都行,治军仍有短板,尤其三国眼线纷纷,更是于军中强调乙祭多么有才,庾信多么无能,很快两派人搅打成一团,好歹金庾信于战争中摸爬滚打而来,怎容乙祭如此诋毁。很多明白就里之人,更是直言新罗毁于内斗。
可幸木子希好不容易安抚好耽罗一族,开始派人寻找庾信,助他脱罪出山。
可……消息似乎不是美好。
侍卫报来消息,牢头休沐在家乡村子,上游过来一具烧焦男尸,面貌已不能辨认。领毛疑心是庾信,来到事发现场,不顾尸体已青瘀发臭,看过后顿时涕泗不止。
那便是庾信了。
庾信啊!听其死讯,木子希只感顿觉迷糊,他可是得罪了美室,经她奋力一保就能绝处逢生的小小少年,是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就能让领毛记挂于心的夫君……如今是冷冰冰的尸体,木子希怎能信。
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他平反昭雪。乙祭无所谓,庾信是死人到不了,他怎么说都有理,大不了,就是一场误解。这样大王自然不疑他。
金舒玄几个月不见太阳,出来时脸色枯槁苍白。
乙祭此时跳得欢了,借庾信尸体发挥,自制出一出神圣的悼文,配起哀乐来,多少士兵听得泪目。只是木子希听得酸麻,乙祭对庾信有所厌恨,如今怎变了,难道真把庾信看成早逝的儿子,与这位金舒玄惺惺相惜了。
“大王,舒玄大人,新罗哀礼礼乐简单,不足以表达庾信忠臣含冤而死之心境,不如我们用唐国仪礼悼之!”乙祭诚恳,泪眼许些通红。此时,木子希却哭不出来,只掩心如死灰之意,最终,最有希望之英才惨遭天妒,最是可惜。
“那你们要如何?”
“效仿晋文公重耳于介子推,诏令新罗臣民三日不食,筹办端午祭大礼,让庾信以及牺牲将士安魂!”
话已至此,木子希点头默许,人死不能复生。
但她想,好好折腾一下乙祭,省得胡言乱语。
偏是周真弼吞着手安排,一番话差点把军营士兵得罪。
“什么?要我们不吃饭,可这三日还要应付敌军,不吃饱,能打赢敌军嘛?”
却是阏川解围:“周真弼吞,是有意曲解王命,若是庾信下葬,二位当真有心,不如去往地下奉陪!”二人原本不以为然,迫见士兵声,惊得二人作鸟兽散,再也不敢行媚上之举。
阏川气质凛凛,颇有大将之风。也是,明活山关卡至今不塌,因他与毗昙胜曼
共建功,士兵们自然信服。
只苦于庾信离去,若自己也是他如此,努力亦有何用?
阏川似看出他们心思,说道:“庾信其人,并不是如此高尚,大家曾记石品事否?”
士兵们来了兴趣,“不知!”
“石品其实忠义,若非庾信此举,怎会明珠暗投,族灭人亡?”阏川坦诚。
“如此之人,有才却是无德,阏川将军于此人麾下效命,真是屈才!”士兵们本不致以好感,如今更如此。
阏川心想,真叫此事于军中传扬,叫大王明白此人暗心即可。
一时间,军营不知寒食是何节,倒是充斥着竹叶糯米粥的淡香,缘于士兵手拙,又结粗茧,系不好包粽子的粗麻线绳,粽子落锅皆零散。
说来也怪,庾信之死乙祭高兴了,难得的糯米都从唐国搞来,挑几个长得聪慧的教着包粽子,无一会的,然则鞭子也无法叫人开窍,索性由着去了。
一时间,军营中似哀犹欢,不吃饭,那就痛饮竹叶粥好了。
而他们不知道,一脸草灰的,庾信作为观众,在一群看热闹的民众中看着。
“新罗人真不识好歹,无你庾信经天纬地之才,安能守良久?”竹曲愤怒,欲上前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