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嘶”了一声，但她的手依旧没松，紧紧将人护在怀里。

陆翡闻到了血腥味。

不是来自他咬的这个地方，而是来自唐云后背。

唐云后腰和肩上的伤本就没仔细处理过，这下又被四周锋利的岩石不停碰撞切割，伤上加伤，刺鼻的血腥味在黑漆漆的洞里弥漫。

陆翡的半截腿和没被护住的地方也在被四周的岩石撞击。

他渐渐松了口。

这个人……在护着他。

唐云的声音响起：“我们之间，应该有点误会。你的长相、发饰、还有身上的味道，很像我前面遇到的北蛮人，那些人应该是北蛮人吧？”

因为翻滚的原因，她的声音不太稳，还带着点喘息。

陆翡闷闷地“嗯”了一声。

唐云道：“抱歉，我误以为你是北蛮人，这才对你动手。”

陆翡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不对了，如果唐云是北蛮人的探子，应该知道用湿手帕捂住口鼻对隔绝断炁雾没有丝毫用处。

他先解释：“我爹有一半北蛮人血统。”

紧接着又问：“你真是慧县卫的千户？”

唐云纳闷：“如假包换，你好像非常怀疑这点？”

陆翡不吭声。

他冷静下来后，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点糟糕。

他胸前紧贴着一片柔软，温热的，软软的，一个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耳根隐隐发烫。

就在这时，两人终于滚落到洞口底部，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唐云在下面，陆翡在上面。

陆翡腰部用力，朝一旁侧翻，从唐云身上翻下来。

洞内一片漆黑，只有一点光线微弱地透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即便陆翡被唐云护住了一部分身体，身上依旧被撞得疼痛难忍，更不要说本就受伤了的唐云。

两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喘息，在幽暗的洞内两人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明显。

“你没事吧？”

陆翡的声音响起。

“……没事。”

唐云翻身坐起，朝背后摸了一把，抹到了一手的黏腻，弥散在洞内的血腥味更浓了。

陆翡嗅到这个味道，想象着唐云的伤口，不自在地别开头：“你为什么要护住我？”

因为你是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公子。

但唐云嘴里道：“应该的，就当我踢你两脚的报应了。这是我应得的。”

可千万别在你母亲面前给我穿小鞋。

她借着微弱的光打量这个洞穴：“这是哪？”

陆翡也翻身坐起：“我听说这里有煤炭和铁矿，这里应该是废弃的矿洞。”

唐云隐约瞧见地上散落着碎石和矿渣，她伸手，感到有风流过，不是来自他们掉落的洞口：“应该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去。”

陆翡道：“嗯，谢谢。”

唐云：“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