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车门被人敲了敲，两声短，一声长，是迟听澜暗卫的一些暗号。

“什么事？”迟听澜用帕子接过白煦辰吐出来的山楂籽，眼也不抬的说。

外头暗卫犹豫了一下，才说：“主子，太子那边传话，叫您去一趟天上人间。”

咔嚓——

白煦辰把依附在山楂上的糖块咬得脆响，有糖碎屑落在衣服上，红褐色的，像锈铁屑。

扬手扫了扫，车内温度比外头高了不少，碎屑也有溶化的迹象，沾了些在白煦辰的手背上。

迟听澜看了那张没心没肺的脸一眼，重新拿出一张手帕，抓起白煦辰那只沾着糖屑的手，给他擦干净，又对着外头说：“去天上人间。”

白煦辰又咬了一口，把那被咬得只剩半块的山楂咬进嘴里，棍上还剩三颗山楂，他想也没想，塞到了迟听澜的手里，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我吃不了了。”

“又说想吃。”迟听澜在白煦辰的嘴前摊开手帕，“籽吐出来，别含在嘴里。”

听他这么一说，白煦辰咬着唇，鼓起腮帮子，倔犟的扬起下巴，就是不吐出来。

迟听澜一时间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发火，这小孩的脾气也忒难搞了吧。

马车徐徐向前行驶，迟听澜也不再管他，将帕子放置在一边，把剩下的那三颗山楂给吃了。

酸酸甜甜的，怪不得那么多小孩喜欢，阿姐似乎也喜欢酸甜的吃食。

阿姐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白煦辰见迟听澜不管他，眉头蹙起，腮帮子更鼓了。

歪头看着迟听澜的侧脸，迟听澜看都不看他，便抓起迟听澜闲着的一只手，往那手心里吐籽。

迟听澜看了看掌心里沾着口水的籽，又看了眼白煦辰，拿了帕子擦掉籽，也没说什么。

白煦辰皱着张脸，几番内心争斗下，最终往迟听澜的怀里缩了缩，抱着迟听澜的胳膊，赌气似的说：“迟听澜！”

迟听澜没理他。

白煦辰继续说：“白煦萍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太子是储君，我如何离他远点？”迟听澜搞不清白煦辰的脑子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每每都能做些气死人的事，关键是就算再怎么气，他都狠不下心来骂他。

就连刚刚吐籽吐到他的掌心里，他都只是默认了这么一回事。

“就是要离他远点，还有白煦风那个傻逼也是，他们都不是好人。”白煦辰抓起迟听澜的手，在虎口处落下一圈粉色的牙印，“在宫里的时候，白煦风天天来找茬，白煦萍看见了也只是在一边看着，还有宫里那群仗势欺人的狗！宫里的人都不是好人……！”

迟听澜一把捂住白煦辰的嘴，不让那张嘴再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殿下，听话一点，答应臣，以后这些话都不能再说了，好不好？”

白煦辰被捂住了嘴，说不了话，只能瞪着两只大眼睛，狠戾的看着迟听澜。

迟听澜不放开他，那双眼睛就开始发红，然后落下泪水来，泪水沾在了迟听澜的手上。

迟听澜忙收了手，把人往怀里一捞，顺着小孩的背脊，软下声音来：“我错了，我错了，辰儿别哭了，我以后尽可能远离他们。”

“你是我的！他们谁也别想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