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鬼界灯火通明。

街岸两侧，几排六角形雕花纱灯高高悬挂，桥下撑船人拨动竹竿。

桥上人吆喝呐喊，杂技表演样样齐全，人流攒动，熙熙攘攘。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表演即将开始，还请诸位不要走开——！”

“来一来，看一看！新鲜出炉的上清丸，可驱除杂念，提升修炼。一百灵力一颗，便宜出价，错过就没有了！”

另一边的亭台上，木偶师手中操控着两个木偶，朝台下观众道：“今晚，咱们要继续讲的是，上一任鬼王师承宣为营救心上人，只身闯入刑场的故事——”

裴怜舟被周围热闹不已的叫喊声吸引，脚步慢了下来。

两人来到了一处摊贩前，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糖人。

萧稷侧眸问他：“有喜欢的吗？”

裴怜舟从桌上挑了个小狗模样的糖人，道：“这个蛮可爱的。”

小贩喜笑颜开道：“这位小娘子眼光可真好，这些刚做出来，正热乎着呢！小娘子可要尝尝？”

萧稷道：“我全都要了。”

小贩双手接过灵力袋，打开后，喜出望外道：“……好嘞！我这就给你们包起来！”

萧稷道：“还有糖汁吗？”

小贩道：“有！还剩下不少呢！”

小贩颇识眼力见让出位置。

萧稷来到摊前，舀了一勺糖汁，手腕一转便顺着汤勺一角，犹如一根根金线，汤勺上下而走，糖汁粘在铁板上，渐渐成型。

不过须臾，一个缩小的人便活灵活现画了出来。

裴怜舟来到萧稷身边，这一看，脸上微微惊讶。

那不正是他的模样吗！

萧稷将糖人沾上竹签，递给裴怜舟。

裴怜舟受宠若惊:“这是送我的？”

萧稷颔首：“喜欢吗？”

自是喜欢的。

萧稷的画工不必多言，这个糖人如此惟妙惟肖，甚至不舍得就这么吃了。

裴怜舟询问小贩：“还有多余的糖纸吗？”

“有的！”

接过糖纸，裴怜舟将手中的糖人小心包了起来。

锅里还剩下不少糖汁，裴怜舟也打算动手给萧稷做一个，当即就行动起来。

“要是画丑了，你可不要取笑我。”

萧稷笑道：“不会。”

裴怜舟神情专注地画了起来。

大抵是他在这方面真的没什么天赋，糖人虽与萧稷有七八分相似，若要细细看来，令人不忍直视，都要吐槽一句这画的什么样子。

不过嘛，做生意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小贩见了捧场道：“小娘子第一次尝试就画的这般好，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再努力练练，往后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我都得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