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藩也是一愣,谨慎地说道:“人品?这个,怎么说呢,与本案有关吗?”
萧风笑道:“先不管与本案是否有关,以严老大人的聪明才智,两个心腹手下用了多年,总不至于连人品如何都不知道吧。
若是如此,你那位死去的忠仆,又如何证明确实是因为忠心才干的那些事儿呢?”
这句话把严世藩问住了,他若是说这姐俩人品卑劣,那就等于说自己这几年一直让她们做卑劣之事。
他若是说这姐俩人品不错,那此时说这姐俩为了个男人背叛自己又显得不那么可信。
严世藩毕竟聪明,片刻之间两害相权……严世藩觉得自己现在无比痛恨两害相权这个词!
“这姐妹二人之前还算忠心,不过女人嘛,一旦喜欢上哪个男人,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了!”
萧风点点头,看向张远:“张厂公,胭脂豹喜欢俞大猷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远一愣,这种事儿他没必要说谎,关键是说谎也说不圆,干脆就按照渐渐告诉他的真相实话实说。
“据内线所说,应该至少有十年了。她们被俞大猷所救时,还是两个小姑娘呢。”
萧风看着严世藩:“她从十年前就喜欢俞大猷,为何到今日才忽然旧情复燃,为了他背叛你呢?”
严世藩冷笑道:“那自然是她之前一厢情愿,未得到俞大猷的回应。
如今认识了你,你能替徒弟做主,自然也能给她承诺啊!”
众人一听,很有道理啊,这严世藩的脑子确实灵光,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连守带攻啊!
萧风哦了一声:“也就是说,胭脂豹想嫁给俞大猷,因为得到了我的承诺,所以愿意为我效力,是这样吗?”
严世藩点头:“自然如此!”
萧风笑道:“那若是我亲手断绝了胭脂豹嫁给俞大猷的可能性,胭脂豹不管之前是否被我收买,都一定不会原谅我,会直接反水,对不对?”
严世藩谨慎地看着萧风,不知道这混蛋又在给自己挖什么坑,他思考片刻,想不出有什么问题,就再次点点头。
萧风看向胭脂豹,胭脂豹也正期待的看着他,萧风的眼神很复杂,就像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胭脂豹,张厂公说你喜欢俞大猷,此事可当真?”
胭脂豹的眼神掠过一丝恍惚,苦笑道:“当年我还年少,俞大猷又是江湖有名的豪侠。
很多江湖女子都喜欢过他吧,我也不特殊,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大了几岁后,这点心思也就淡了。
其实我后来是见过俞大猷的,只是物是人非,一见之下,大失所望,再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什么?胭脂豹竟然公然承认他后来见过俞大猷!
张远、柳台、严嵩、严世藩都大喜过望,这简直是太酷啦!
只要胭脂豹承认她后来与俞大猷有过接触,那不管接下来她怎么说,严世藩一定都能往私通上靠!
萧风啊萧风,你终于也碰上了一次猪队友啊!严世藩内心狂笑,差点就要从小车上掉下来了。
陆炳、黄锦、张居正等人却都大惊失色,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萧风,却见萧风神情淡定,也不知是不是故作镇定。
严世藩忍着笑,故意平淡地挖坑:“哦?你后来又是如何遇见俞大猷的?可说了些什么吗?”
胭脂豹诧异的看着严世藩:“主人,难道你忘了吗?当日俞大猷来府上拜访,说是受什么朱纨连累丢了官。
他送给主人两坛虎骨酒,里面除了虎骨还泡着几十锭黄金,主人当时说这算个屁事,明天让严首辅办了就是了。
对了,后来随他同来的官儿,是叫沈炼的吧,不肯喝小红敬的酒。老爷下令让我和姐姐动手,把小红打残了。
后来把小红卖到了百花楼,卖了二百两银子。百花楼的妈妈花奴还说,这么好的脸蛋,如果腿不断,至少值五百两……”
“住口!住口!住口!”
“胡说!胡说!胡说!”
严大人和严老大人早就已经同时开口怒骂,虽然冒着君前失仪的罪名,但再也不敢让胭脂豹往下说了。
可惜胭脂豹的内力深厚,语音穿透力极强,他两人尽管狂喊,毕竟没啥功夫,盖不住胭脂豹平淡的讲述。
严嵩气得脖子上青筋直冒,全身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
他既恨胭脂豹,也恨儿子不争气,总是干这些背刺自己的混账事儿!
严世藩则恨不得扑上去掐住胭脂豹的脖子,可惜万岁面前,众目睽睽,他总不能真这么干。
嘉靖深吸一口气,看向陆炳:“此话当真吗?既然她说沈炼也在,你可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