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乘风知道，明了阵雨对于同性之爱的看法，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展开追求。首要的原因自然是那句话。每次在阵雨身边时，看他睫毛低垂，看他唇角微扬，看他熠熠生辉的一举一动，都会觉得自己的感情呼之欲出。如果心中的喜欢可以言传，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嘈杂。

他觉得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如果当真追到了阵雨，自己会向往一天二十四小时其中二十个小时在床上的荒|淫|生活，难以自抑。

让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高中生压制这般年少的欢喜，简直是罪行。

（他说人生太短了，不想在这件事上消耗。）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人，而那人正在看着一本从学校图书室借来的书，毫不知情有人在为自己如何苦恼。

“快看完了呢。”以一种没期望得到回答的心态，靳乘风一手托着下巴，对着阵雨那边说。只是想跟他说些什么，哪怕这种联系是薄弱且单向的，也想建立起来。虽然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做的目的，看似是为自己的目光找个理由，才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阵雨挺直了腰板，直视前方，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合上了书。“看完了。”算是对方才的回应。距离午休开始还有二十五分钟，来得及还书顺便再借一本。拿上借阅卡，阵雨便要动身。

“我和你一起去吧。”靳乘风率先站了起来，又迅速坐下匆匆找到了自己的借阅卡，再度起身。

这种事需要陪的吗？阵雨微微上扬的目光透着疑惑。

“最近有点无聊，去看看嘛。”

下楼梯的时候，靳乘风影子般跟在阵雨身后。看到头顶的旋时，他的手指就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戳一下。当目光转移到整体的背影后，便觉得这个想法是对此人的不恭。这个背影的主人……靳乘风不知如何准确形容，但觉令人神往。

阵雨早已想好要借什么书，因此一进图书室便直奔目标书架。靳乘风本来也没想借什么，就自然而然跟在了后面。

阵雨并不知道啊，确定书籍之后，就想看看靳乘风选好了没。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对上了原本应该停留在书架上的目光。

靳乘风更诧异，还多了些慌乱。因为，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就像他守株待兔的结果。实则不然，他的目光并没有一直追随——还有一成在书架上。他想把视线移开，零点几秒后又重返。

（不会吧……）

几番游移之后，靳乘风笑着拿起手边那层中的一本物理科普书籍，凑到阵雨眼前低声道：“这位少年，我看你目光深邃，宛若有星辰闪烁，堪比量子宇宙般神秘，咱家推荐这本书呢。”

简直像个神棍＋推销员。

阵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手中那本，意指他已经选好了，靳乘风才虎口脱险般将注意力转移到书架上。

虽然他很喜欢阵雨的眼睛，可无言地对视，总是叫他担心暴露心意。

（时候未到。）

靳乘风并没有从图书室的书架拿书，而是在管理员那里直接借了阵雨还回来那本，即使他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只是想着，或许能从此书中窥知那人内心世界的一隅，与他多一点共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