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怀里的人闷哼了一声,赵钺低头去看她。女子的额头冒出了点点细汗,贝齿咬着发白的唇瓣儿,双眼紧闭着,似是极难受,这让他这个糙惯了的人有些无措。
他将人轻轻放置在榻上,高盛妍寻了他温热的怀里偎进去,怎么扒拉都不肯进被子里去。赵钺无法,只好拥着她,倒是与初见她时一摸一样。
女子发上沁人的香气涌入鼻尖,他的手温柔的抚过女子的发端,似是抚慰,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头顶上,也闭上了眼。
身边有个大火炉一样的人,高盛妍在他怀里埋了一会儿便觉着体温有些许回暖,小气性上来了,径直去寻了他的手,拉了便捂到小腹上,烘着自个儿的肚子。
她自来了葵水后,每月的这个时段儿便疼的厉害。大夫言她体寒,是以嫁入陈家才一直未有身孕。如今看来倒是正好,没有孩子她才能抽身抽的干净,否则要是有了孩子,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赵钺见她如此,也有些后知后觉。他也曾在宫里待过,对女子每月的经痛有些许了解,遂顺着她的意,大掌轻柔的给她揉着肚子,细细的吻着女子的鬓发,小意温柔。
须臾,怀里的小娘子好似终于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他。
赵钺疑惑,“怎了,是不是我手上重了?”
高盛妍从他怀里出来,开始扒拉他的衣服,嘴里嫌弃地说到,“你的衣裳是湿的,把我的衣服都蹭湿了”。
赵钺了然,不用她来,他自个儿抽了腰间的带子便把衣服脱了,别说多干净利落了。只是脱到腰间的时候,扯着了伤口,绷带上渗出了鲜红的血迹,他抽了口气。
高盛妍瞧见了,凑上去看,顿时吓了一跳。
古铜色的肌肤,一道刀疤,从后背滑至腰间,血迹晕染了整个绷带。除此之外,上身还遍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已经结了痂脱落,只剩下淡粉色的换生出来的新肉,有的还未长好,疤痕上还留着鲜红的血印子。
高盛妍捂着嘴,着实被惊了一下。
她身边的男子,皆是温润的读书人,身上都不会留疤,就算是不小心伤了个口子,也会想法子用药去掉,端的是如玉君子,不染纤尘。
这是她第一次见一个人身上有如此多的疤痕。
赵钺见她怔了,以为是吓着她了,又连忙将衣裳套回去,失笑道:“怎么,怕了?”
怕么?
那倒不是,她只是突然间觉着,这个男人的经历或许不简单,也不容易。
她冲他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帮他把湿衣裳脱落下来,动作尽量轻柔,避免刮蹭到他的伤口。
待将他的上衣换下来后,又下床踢了鞋子出了外间唤人,“晴芽,帮我去库房取些刀伤药来”,赵钺的伤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之前淋了雨,现下还渗着血,得尽快上药才是,否则伤口处的血肉容易溃烂。
库房不远,晴芽取了后便直接交给了自个儿主子,不经意的抬头,见里间那男子竟光着膀子,高大的身材,肌肉分明,腰线紧实,端的是张扬野性,心底微微颤了颤。
娘子她,能受得了这样的么。
她隐隐担心着,自家主子如此敏弱娇小,若是那男子下手没个轻重,伤着娘子了该如何是好。
“娘子,您若有什么事儿,尽管唤我,我一直守在这儿呢”,她思衬着道。
“啊?不用,你自去歇息着吧,我这儿现下不需你们守着”,今日忙了一整天,半夜又闹出这样的事儿,晴芽的眼底都露出了淡淡的青色,她心疼这丫头,想让她早点去歇着。
晴芽见主子没有察觉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无法只好带上门,出去了。
高盛妍拿了药便径直去了里间,赵钺自她下了床便一直打量着她,纳闷道:“怎的几日未见你,清减了这么多”,之前搂着她的腰,虽然也单手可轻松环住,但也未到如此细若拂柳的地步。今日抱着她,都在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正常风华正茂的小娘子的重量,跟只奶猫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