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堂
絮儿自见到高盛妍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管如何安慰自己都总怕夫人让人欺负了。好在今晨夫人面色如常,并无不适之意。至于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她能过问的事,即使……她有所猜测。毕竟,真相太过惊骇,她要做的,便是把嘴巴闭严实了。
“夫人,昨日我回来后,便让人锁了东院,所有人都知道您昨夜便回来了”,絮儿一边帮主子重新梳好头,一边回着昨日的事。
高盛妍靠在妆台上闭目养神,今早着实……费了些劲。
“晴芽“,就在絮儿以为人快睡着了时,高盛妍突然开口,“昨日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夫人,我……”,晴芽心里也着实生气,又不知如何与主子开口。
“大爷昨晚去了六锦胡同,确有一位小娘随侍在身侧。昨日陈伯与我说,那女子是大爷在去柳州公办时路上救下的,之后便一直跟在大爷身边”。
陈循虽为世子,家中却习惯了称做大爷,身为忠毅侯长子,陈循一直都是待人温和有礼,谦逊自省。虽之前高盛妍也发现了些荒诞的苗头,但到底相信他的人品,加上陈循殷殷作保,便没有深入查探。
至于昨日又为何如此笃定,那就要从一封莫名送到她手中的信说起了。
夫人亲启
妾与郎君柳州相识,陈郎挽救萱宜于水火,为妾置室于六锦,妾于此随侍郎君身侧,为奴为婢,扫洒庭厨,本应知足感恩,更尽心力。
奈何萱宜卑贱之身,已育陈郎之嗣,求夫人怜我母子无安身立命之所,允妾身入府,随侍夫人郎君身侧。
小女萱宜拜上
要说看到这封信后,什么感受么。
那自是想立时去杀了那贱人,再毁了陈循,让他永远也翻不了身。
可潜意识里,她还是想再信他一次,上元灯节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不过,结果显然是让人失望的。
絮儿问她要不要进去,她离开了。高氏自是不必怕一个根基尚浅的陈家,可她自有自己的考量。
况且,她要是动了手,那不就是如了那贱人的意么。她敢给她送信,她婆婆那边必是知道外头养着这么个人,且还默认了,否则她怎么敢这般来挑衅她。
成亲三年无所出,陈夫人对她已经很是不满了。
高盛妍闭目靠在椅子上,头还有些昏沉。
忆起从前的事
原来,这段姻缘里陷进去的,只有她么。
……
那年,高盛妍十六岁。
正是待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