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婕妤僵在床上:“娘娘,嫔妾偶感风寒,头晕体虚,下不得床。慢待了您,请娘娘恕罪。”
曲红昭手指在她腕上一搭,感受到她有力的脉搏,就知道她在装病。
周婕妤被摸了手腕,心下悻悻,也不知曲红昭动作怎么这么快,她想躲却被直接按住,连忙道:“娘娘,若害您染了风寒,那可是嫔妾的罪过了。”
“行了,别装了,”曲红昭打断了她的请罪,“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不用防备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若真要找你麻烦,你无论如何都躲不过,把自己吓得龟缩在永春殿有什么用?”
“……”周婕妤笑得尴尬,“娘娘何出此言?”
曲红昭笑了笑:“你和我之间的仇怨,无非也就是退婚那一桩。但我觉得,这件事着实不能怪在我头上。”
周婕妤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这厮果然是来戳自己痛处的,她不情不愿地接话:“嫔妾自然不敢责怪娘娘。”
曲红昭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也不恼怒,只是问道:“他若真喜欢我,怎么会把那种事到处宣扬,难道和定了亲的男子有牵扯,对我来说是桩好名声不成?”
“他若不喜欢你,怎么会为你退婚?闹出这种事,对他自己而言又是什么好名声吗?”
“一个少年爱风流的名声罢了,有人会说他傻说他痴,但这世道对男子总是宽容的,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没人会永远记得这种事。比起你我,他的损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周婕妤听了,下意识想争辩,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如何反驳,骤然听了这样一番话,她只觉得心下乱糟糟的,一时间垂首不语。
曲红昭轻叹:“看看这件事里你得到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而他又得到了什么,你就该知道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
“他……得到了什么?”周婕妤怔怔地问。
“名声。少年人一时贪恋美色,总比背信弃义、明哲保身的名头强上太多。”
“什么背信弃义、明哲保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被退婚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婕妤深吸口气,语气生硬地回答:“回娘娘的话,是建平三十一年五月。”
“那你还记不记得,赵知州出事是什么时候?”
周婕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赵知州?”
“赵知州的事当年闹得那么大,令尊是他的同门师弟,你真的没关注过此事?”
周婕妤脸色白了白,一时竟有些恐惧,脑海里那些隐隐的猜测,似乎就要被得到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