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就有小兵来报,冬凌前队几番骚扰,好在徐昌寿提前做了布防,虽偶有受伤,终究没造成要害。
最应该重视的是盘踞在后方的西夏军队,与冬凌互为犄角之势,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赵之桓想借此一振军威,竟然不顾劝阻,亲自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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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统帅出事,这可如何是好?”
“是呀!望将军三思。”
“休得再言!”
“大将军!您三思啊!”
“末将愿领命,擒拿敌军,斩于马下!”
“将军!”
“住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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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劝无果倒还不算什么,直到赵之桓得意洋洋地挑着滴血的头颅,提着马别提多神气。
“如之奈何哇?!啊?哈哈哈……尔等胆小如鼠也……”本是一句戏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落在了众将心上,十分不是滋味。因而,众军见此情形愈加不敢进言。
“这般狂傲,哼!”
徐昌寿笑着说道:“你别恼,你也说不得旁人。”
周毅哑口无言,徐昌寿哭笑不得,不过,终究是胜了一仗,好事。
此后大大小小几战,冬凌如法炮制,或打或逃,作鸟兽散。赵之桓越发得意,有些过了头。徐昌寿进言:“大将军,此番大小数十战,我军仅两败,有些古怪。恐是敌人诱敌之计,不得掉以轻心呀!”
“欸~昌寿有些小心过头了。若都是我军获胜,本将倒还有些疑虑。今日,本将连斩两将,哦,对了,叫什么来着?……”赵之桓转头问道。
旁人连忙答道:“夏彰进。”
赵之桓连连点头:“对对对,本将军原以为他有些本事,多看他几眼,没想到啊……也不过一般。哈哈哈……”
徐昌寿亦不言语了,话头被挑开了。很明显,赵之桓现在无心听他这些肺腑之言,他又何必泼冷水呢?
朝廷陆陆续续也得到捷报传来的消息,龙颜大悦,赵之桓自此更加恣意。
……
噩耗传来之时,如一记闷棍,狠狠击中九州的心脏。
擂鼓聚将,阵列在前,依旧是赵之桓端坐马上,指挥军队。冬凌死伤惨重,西夏阵前是一抹熟悉的青衣影儿。
“他奶奶的!又是那个娘娘腔,叫什么玉面郎君来着?”
身旁副将答道:“是玉面娇娘。”
“哈哈……对对对,娇娘,娇娘!”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正因如此,他势要大破敌军,尤其是要将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肚子剖开,看看长的是什么玩意。
主将掉以轻心,又不听劝,于是,当玉面娇娘扯紧马缰绳,落荒而逃的时候,赵之桓口中大声呼喊:“嘿,娇娘,哪里走?让本将好好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此话一出,那青衣人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赵之桓瞧见那细眉,略带风情的眼角,惊异得睁大了眼:“哦~”
语气越加轻蔑,笑着挑衅:“果然是女人……”
青衣人哪里知道赵之桓是瞧不起优人伶官之类的,偏偏他又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娇韵。
不过,对此他早已是习以为常。
果然,一出拖刀记,佯装败阵,且逃且散,诱他紧追不舍。待逃进一片树林,忽然不见了踪影,绊马索紧绷,赵之桓跌落马下,滚落进陷阱里。只见他冷哼一声:“区区雕虫小技,能奈我何?!”
说着,他将腰间佩剑拔出,身子一跃,接力跃出。
正千钧一发之际,从头顶落下网来,他举剑要砍,却听到结实的金属声。与此同时,一青衣人缓缓落在他面前,五指轻柔作兰花状,嗤笑道:“赵将军,别白费力气了。”
见他笑靥如花,赵之桓怒吼,破口大骂:“奶奶的!你这女人!耍阴招,有本事跟本将硬碰硬,倒叫你好看!”
赵之桓越是气急败坏,青衣人越是笑容满面,脸上虽是笑着,眼睛却又扫向一旁的赵之桓的副将。
才要去追,他轻轻抬手:“罢了,就让他回去报信,回。”
“是。”
于是,副将何平狼狈逃回营寨——“不好了!快……快……”
城下早有人接应,城上士兵打开城门,放他进城。
众人得知赵之桓被擒,一时慌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