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内子少见生人,有些失了规矩,还望皇兄见谅。”齐天影从旁打圆场。
皇帝缓缓开口:“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出自《诗经》)
薛子衿淡淡一笑,双手负于身后答道:“皇上请自重,我如今已经是永安王的妻子了。”
皇帝目光如炬:“好名字。”
“承蒙皇上夸奖,这还要多谢父亲。”
“子衿,还不退下。”齐天影及时提醒。
薛子衿趁机转头问道:“王爷脚程真快,妾身都有些跟不上了。”
“呃……是。”
“没有打扰到你们谈论国事吧?”她装出一派天真的模样。
“夫人,不……”没等齐天影说完,皇帝抢过话去,说道:“无妨,说到底,你还是朕的弟妹呢。”
“是呀!皇上既这么说,那我这个做弟妹的可直言了。”
齐天影这会却不阻止她了,因为他知道拦不住。
皇帝端坐龙椅,等着她开口。
“我此番前来,只为一事,请皇上收回成命,饶我母家一命。”
“性子直爽,朕方才还在与三弟商议,如何处置……你。”
“是嘛,结果如何了?”
皇帝来了兴致:“三弟,你说呢?”
问题像踢皮球一样,到了齐天影的手中。薛子衿轻轻叹了口气,故作轻松说道:“皇上,能否赐座?站得我腿脚酸胀。”
话虽如此,她没等皇帝开口,就自顾自地落了座,竟然还招呼齐天影一同入座。
“你小小女子,在朕面前这般不懂规矩,就不怕朕杀了你么?”
“皇上不是已经下旨杀了我母家么?我虽已成家,然终究是薛家的女儿,妹妹自作自受,父母蒙难,我这个长姐又岂能置之度外?”
“好一张利嘴。”
“谢皇上夸奖。”
“薛贵人与人通奸,按九州律法,须当街示众实剐刑。朕,已是格外开恩了。”皇帝声音越发冷漠,使人感觉冰冷。
“是呀,妹妹犯错她自己担着就是。她又不是咿呀学语的孩童,因而父母无罪……”
皇帝冷冷打断:“是,所以朕只判了薛家流放漳州。”
薛子衿忽的起身,却被齐天影一把拽住:“皇上,夫人失言,请勿怪罪。”
“你闭嘴!”薛子衿怒喝一声,转过头又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继续说道,“皇上,采舒犯了死罪,您如何罚都不为过。只是,老人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采舒入宫为嫔妃,一切言行需受后宫约束,与父母何干?即便强行要追究母家的过错,也不该受流放之刑。您为什么苦苦相逼?难道堂堂天子竟然也容不得薛家二老嘛?”
这般言词激烈,给了两人不小的震动,偌大的宫殿内静得出奇。齐天影急忙跪地:“皇上。”
皇帝发笑,直勾勾地盯着她,又忽然止住笑容,换上一副冷冰冰的嘴脸:“就凭你方才这番话,薛家罪加一等,朕就可以将你碎尸万段。”
“是,即便没有这番话,您是天子,随时随地就可以要了我的性命,不是嘛?”
“说下去。”
“子女之过,由子女担着就是,何由父母代过?今日采舒如此,将来,子衿亦是如此。一应家产皆充归国库,奴仆变卖,父母身戴枷锁,徒步去往漳州。呵呵……这不是置他们于死地么?”
“大胆!”
“皇上息怒,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皇帝转向齐天影:“三弟,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妻子啊。”
“还要多谢皇兄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