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在空中调整身位，脚朝下地落入了离陆辰星应该不远的海面，溅起一朵小了一点的水花

水的阻力让鸠的速度很快降了下来，鸠蹬了蹬有些发麻的双脚，睁开眼睛

海还是那片海，和她之前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头顶有一片巨大的阴影正在移动，是驶过的斯托维亚号

游轮的阴影挡住了不少阳光，鸠向下看，一个模糊的人影正逐渐向海的深处沉没

一长串气泡从人影的方向上升，消失在了海面，鸠的心随之一凉——

干！这才漏水多久啊？就开始失去意识排气了？

照这速度，一分钟内他就得玩完，好歹留个永久性脑损伤

观众们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疯狂刷弹幕，催促鸠去营救陆辰星

直播间的流量因此达到了意料之外的高潮

啪，管理员设置了禁言，直播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成千上万双眼睛穿透屏幕，盯着鸠向更深处游去

收尾人制服内层是防水的，因此没有因为湿水而变得太重

鸠继续向下游，不断地拉近与陆辰星的距离

时间就是生命，陆辰星显然已经在呛水，意味着她没办法渡气给他

也就是说，她要在一分钟内把他带离水面，不然

鸠加快了游动的速度

终于，在20秒左右，鸠抓住了陆辰星的胳膊，接着手臂用力、调整姿势，抓住了他的衣领，准备向上游——

有机会，她现在还有几十秒的时间，只要

海流涌动，鸠和手里的一起摇晃

然而，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摸到了陆辰星脖子后面的什么东西

软软的，一小条凹陷

是腮

鸠的心脏停跳了一拍。而就在此时，一道似有似无的声音从海洋的的最深处传来，传遍了整座海洋，也只有海中的生物能够听到——

有人在唱歌

这声音没有性别、没有年龄、没有成型的曲调，甚至没有人的音色，时而浑厚，时而尖利，时而消失，时而重现

本能杂和着歌声而传播，像是一种对所有生命通用的语言，能够传入所有有感知的生物的思想

鸠的全身猛地战栗了一下，歌声是她听得懂又听不懂的语言，而这些语言正向她说着同一句话：

“回家吧”

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鸠一怔，却看到陆辰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仍然无神的双眼，手上的指甲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尖，此时正在猛烈地撕抓着她的胳膊，在海水中溢出了一片血的雾气

鸠瞪大眼睛，没来得及去管自己胳膊上的伤，而是在震惊于眼前的人

他不是早该失去意识了吗？

甲板上层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