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盯就是老半天,就像老鹰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尽管那只是十分平常的目光,不过克莱因还是常常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克莱因原本是不打算理会的,毕竟他什么也没做,自己也不好让他滚开。
但是持续几天都是这样,他觉得自己真该找汉弗里克好好问个清楚。
他有些无奈的来到汉弗里克面前,询问他是不是有啥事。
“没有,什么也没有。”汉弗里克回答说。
“你犯不着一直盯着我。”克莱因有些无奈,这家伙看起来并不信任自己说的话。
但是,在说到“自杀”时,汉弗里克变得比一个自杀者还要激动。
他并不希望克莱因自杀,并且自己也不相信克莱因的任何说辞。
“你知道的,我的枪、我的刀,乃至任何能够威胁到我生命的东西都已经被你们给收的一干二净。”克莱因说,“我什么也没有了,除了身上的衣服。”
尽管克莱因是这么说,不过这并未取得汉弗里克的信任。
汉弗里克质问起克莱因,如果他拿到了属于他的东西,那么他还能保证自己不会自杀吗?
话一出口,克莱因一时间语塞,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这一次的谈话两人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不过汉弗里克并没有放过克莱因,他还在不远处看着,只要克莱因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都会上前去看个仔细。
5月21日,克莱因又一次向汉弗里克坦白自己不会自杀,并且他最近的行为表现得都很好。
但是,汉弗里克该怎么信任他?就像一个警察该怎么信任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罪犯?
汉弗里克并没有给克莱因答复,他只是让他等着。
次日清晨,汉弗里克像是想好了一样,他从保罗那里将克莱因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你真的确定他不会自杀吗?我在心底,已经默默地将这件事交给你了。”保罗冲汉弗里克说道。
闻言,汉弗里克并没有回答他,他只是冲他微微一笑。
“看来你是确定了,我信得过你,比那些抽烟的家伙要可靠的多。”保罗把按着手枪的手给拿开,任由汉弗里克把枪给拿走。
汉弗里克拿着枪和其他东西去找了克莱因,途中,他还接替克莱因接收了一份来自雷奥妮·亚历山大的信件。
带着这些东西,汉弗里克找到了独自一个人坐在医院外边的克莱因。他把步枪、手枪、水壶等物品都交给了克莱因。
他对此表示感谢,汉弗里克能够理解他、信任他。
不过,汉弗里克并没有立即离开,他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在克莱因旁边坐下。
他把雷奥妮·亚历山大的信拿出来给了克莱因。
在信被汉弗里克从衣兜里拿出的时候,克莱因是有些惊喜和不知所措的,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收到雷奥妮的信了。
他兴高采烈的把信给拿了过来,就像是一个孩子拿到期待已久的玩具一样。
信件的封面上,被雷奥妮调皮的画了朵花,在花的旁边还特意写上了她的名字和克莱因的名字。
克莱因把信件小心的捧在怀里,仿佛在抚摸着雷奥妮的脸庞一样。
许久,他才把信给慢慢的拆开。
“字还是那么好看!”克莱因又忍不住的夸赞起来。
汉弗里克原本替他代念这封信的,只不过被克莱因婉拒了。
他的理由很简单,自己来念这封信总是比别人来念要好。
拆开信件之后,克莱因便像个书生一样读起来,这与先前的那个自杀者完全不同。
“亲爱的克莱因·塞巴斯蒂安,自从你离开,我每个日夜都仿佛缺少了什么,思念如同潮水般涌来。”
“每当我坐在窗边,窗外的微风吹起我的长发,在这风中,我仿佛能感受到远在法国的你。”
“深夜时分,困意袭来,但是我仍不肯入眠。我走到门外,眼神总是不自觉的望向你离别的方向。”
“亲爱的,希望你在遥远的法国一切安好。请记住,无论时间如何流逝,你在我的心中始终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我会一直思念你,期盼着我们重逢的那一天。”
一直到念完这封信的时候,这个自杀者才算是彻底放下了给自己的脑袋里送一颗子弹的念头。
他坚定而自信的说,他要活下去,哪怕只是为了雷奥妮·亚历山大。
“我们都深爱着对方,就像我离别前那样。”克莱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