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里克转头看了一眼,尽管他的脸上都是泥土,但汉弗里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是昨天救他的那个士兵。
不过他实在想不到这家伙的名字,只能无奈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克莱因·塞巴斯蒂安(klein sebastian)。”他说。
“哦,”汉弗里克点了点头,不等他询问其他事物,克莱因便自顾自的聊起了自己的家庭。
“我的母亲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在1916年的时候战死了,他是我们三个人里边最大的,叫托比·塞巴斯蒂安(toby sebastian)。而那个最小的,叫德米特里·塞巴斯蒂安(demetrius sebastian),今年才12岁。”
“那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鬼地方的?”汉弗里克问。
“呃……今年12月初吧!现在差不多有四个星期了。”克莱因回道。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这才让昨夜一直精神紧绷的汉弗里克感觉到冷。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手几乎被冻的没知觉了,并且自己的身体也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
见此一幕,克莱因便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递给了汉弗里克。
汉弗里克接过围巾后,连忙道了声谢,接着便用围巾把自己冻僵的双手给包裹起来,不过这远远不够。
“听别人说,把手放进裤裆能暖和点。”克莱因说。
汉弗里克照做了,他把手伸进裤裆里,这确实让手暖和了些。
克莱因把注意力从汉弗里克身上移开。他搓了搓手,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块被黑布包裹着的面包。
面包已经被寒风给冻得硬邦邦,并且因为之前的行军,面包还被搞脏了。
克莱因伸手擦了一下面包,在把上边一些脏脏的东西给擦掉之后,便掰了一半递给了汉弗里克。
“有点硬。”克莱因把面包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这已经吃不出什么味道了,就好像在啃石头。
汉弗里克倒也不嫌弃,他把这小半块面包给一下子塞进嘴里。
反观克莱因,他则是细嚼慢咽,就连掉地上的残渣也被他捡起来吃掉。
昨天的炮击使得战壕已经被掉落下来的尘土给填了将近一半,原先可以站着的,但是现在却只能弓着背走,原因是怕敌军在他们抬头的那一刻开枪把他们打死掉。
吃完面包后,克莱因便立刻往先前的地洞赶,在那里还有不少的人被木板压着。
还有个别倒霉蛋,更是因为无法挣脱,最终窒息而死,盖在他们身上的泥土则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坟。
克莱因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这离自己并不是很远。
“汉弗里克!过来搭把手!”克莱因冲着还坐在原地的汉弗里克喊道。
他这才后知后觉赶过来,帮着克莱因把压在那士兵身上的木板给移开。
“没事吧?”克莱因和汉弗里克把士兵给扶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士兵摇了摇头,他还能够站起来。
见状,克莱因快速安慰了几句后便去救下一个。
看着眼前一幕,汉弗里克想到了自己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西线无战事》。
他立马跑到克莱因的身旁,而他还在忙着救人。
“真是幸运的,这些人还能留个全尸,而托比直接被炮弹炸成碎片了。”克莱因自顾自的说。
他把一个人从地里拽了出来,伸手试探了一下呼吸。
不过这个人的运气并不好,他的鼻腔都进了泥土,而且还中了几颗子弹。
他的结局显而易见,要么是无法呼吸而窒息,要么是就是被枪打死。
“这家伙中弹的位置并不致命,应该是窒息死的吧?”克莱因把尸体给轻轻放下,自己做起了分析。
这个时候,两名士兵来到克莱因的身边把地上的尸体给抬走。
看着尸体被渐渐抬远,克莱因喃喃自语的说:“首先是把那人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然后就是军靴……最后应该就是埋了。”
他转过身,毫不避讳的告诉汉弗里克:“我们身上的这身衣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穿过了。”
汉弗里克低头看起了自己的衣服,从表面上看和正常的衣服没有什么不同,要不是听克莱因说和自己多少了解一些,他还真的不相信。
尽管如此,汉弗里克也谈不上厌恶,毕竟脱了这身衣服他就得被这鬼天气给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