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12月底。
法军在之前已经对德军的阵地进行了几次炮击,整个阵地都是死气沉沉,而那些活着的人也不怎么说话。
这些士兵和战壕里的满目疮痍,很快便浇灭了新兵们的英雄梦。
汉弗里克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一个穿越者,也是一个新兵。
早在他们出发前,几个老兵便告诉他们,前线训练有素的士兵几乎没了一大堆。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与汉弗里克一同前来的,还有三千多个新兵,即使不算上他们,这个战壕里也是新兵居多。
让这些新兵感到幸运的是,第一天的法军并没有进攻,这可谓是德军的平安日。
这天晚上,汉弗里克被安排了站岗。他并不情愿的来到自己的岗位上,刚准备继续休息时,突然飞来的炮弹便将他给掀翻了出去。
炮弹爆炸的声音将已经睡去的士兵给惊醒,许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炮击又来了!
晚上10点左右,法军的炮弹开始接二连三的落在德军的阵地上。
炮弹在德军的阵地上接二连三的开花,带起的尘土里掺杂着不少的石头。在此刻,这些石头如同子弹一般的射向附近的德军。
这些石头并不致命,但是打在身上的疼痛却不可被忽略。
一瞬间,德军自乱阵脚,有些地方甚至是因为拥挤而导致不少的士兵被挤倒在地。
炮击继续进行着,几乎没有给士兵们休息的时间,就是又一轮的炮弹从他们头顶落下。
这一次的炮击相比于上一次要更加的猛烈,地面几乎快被这些炮弹给撕裂开。
“躲进防空洞!”一名德军士兵勉强站好了身子,他对着这些乱作一团的德军喊道。
他的这一句话让本就混乱的人群更加的惊慌,一大堆人往防空洞涌入,而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又有不少的德军被挤倒,然后就是被后边涌来的士兵给踩在脚下。
在这种情况下,炮击则显得更为猛烈了。
一大堆尘土夹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飞来,像是提醒那些还处在战壕的里边士兵赶紧躲进防空洞。
而此时,被炮弹炸倒的汉弗里克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还没缓过神,一道粗犷的声音便把汉弗里克的注意力给全都吸走。他抬头一看,那是个脸上几乎被泥土给覆盖住的男人。
他的这一嗓子可算让汉弗里克从愣神中缓过了劲,也不等他有所动作,那个脸上全是泥土的家伙便伸出了手,把汉弗里克给拽进了地洞。
汉弗里克几乎是摔进地洞的,不过他顾不得疼痛,在意识到这样做可能会被后边进来的人给踩到之后,他立即调整了一下位置,坐到了那个救了自己命的人旁边。
他是靠着木板的,他以为这东西很结实,可实际上,在法国人的炮弹落下之后,他身后的木板还是因此而颤动起来。
此时,外边还是有人想要进来的,他们一个个拼了命的往里钻,企图躲进地洞里存活下来。
不过很快,炮火声便覆盖了他们的叫喊声。
约莫过了几分钟,外边士兵的喊叫就彻底的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接连不断的炮击声。
一时之间,现场安静下来。
汉弗里克在这些人中望了一圈,有的人被吓得魂不附体,浑身都在不停地抖动。而有的人则是被吓得大喊大叫,甚至是哭出了声。
这个地洞里有二三十个人,大部分的还是新兵,他们几乎没一个能冷静下来的。
不过呢,也有三四个人显得麻木。
例如坐在汉弗里克对面的两个老兵,他们并不把这次的炮击当回事,毕竟经历了太多次了。老兵们的麻木与现场的新兵们形成了对比,一个是平静的,一个是害怕的。
汉弗里克看了看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抖。他控制不了这种抖动,也就是在他发现的那一刻,害怕的情绪渐渐地在他心中升起。
这个时候,一名取下钢盔的士兵对着在场的人说道:“习以为常就好了,这几乎是天天有。”
然后,这家伙开始讲述起了炮击结束后会出现的几种情况,“一般在炮击结束后,就是法国佬的步兵向我们冲锋。需要注意的是,法国佬也有可能在炮击完后就放毒气,所以你们得把防毒面具给备好了。”
他说话的速度很快,可能是说过太多次了。在这之后,他也不管这些人有没有听懂,自顾自的跟旁边一个士兵聊天。
炮击还没有结束,看样子,那些法军恨不得把德军阵地给撕碎。
众人头顶的泥土开始往下掉落,这让一些人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们害怕炮弹会把这里给炸垮。
“掉点泥土很正常,这是常有的事。”刚才那个取下钢盔的士兵对众人说了几句,就算是这里塌了,他也不用担心,毕竟他是靠近出口的,可以第一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