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逸想象的是那一些人应该是手脚裂开了,所以动弹不得,疼的在那里不想动,那也是很正常。
可是裴俊逸看到了实况时,眼皮就疯狂跳了起来。
天哪!
就连裴予汐都忍不住眼皮狂跳,裴予汐紧盯着床上的人有一种久违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从小裴朝夕跟着父亲的时候,什么样的病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哪怕是血肉模糊,哪怕是缺胳膊少腿裴予汐也都能够面不改色的处理。
最严重的时候跟着父亲一起去给人治病,那个人的身上长满了褥疮,褥疮里面长满了虫子,那溃烂的程度已经到了深可见骨的程度。
裴朝夕那是第1次吐的天昏地暗。
因为真的是太恶心了。
可是现在,裴予汐竟然再一次有了那一种胃液往上涌的感觉。
裴俊逸更加直接了,看着那床上的人一下子哇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吐不得了。
几乎要把昨天晚上的菜都给吐出来了一样,吐到最后无东西可吐了,都是酸酸的胃液。
裴予汐强忍着不适上前去查看对方的情况,只限那个人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双手双脚都已经血肉模糊。
那密密麻麻的鳞片,冒着绿色的脓液,深可见骨。
因为躺着的人明显骨头都已经软了,肌肉被溶解,可想而知他会有多么的痛苦。
太可怕了。
裴俊逸是第1次见到这样惨烈的画面。
惨烈到了光是看见,裴俊逸都觉得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疯狂炸开那一种疼痛似乎要透过那个人的身上痛在自己的身上。
什么叫感同身受?
这就是感同身受!
这也太严重了!
裴予汐也是吓了一跳,这种病难怪会被外面归为皮肤病。
但是这样的皮肤病也是第1次见。
裴予汐想要给床上的人诊断,但是那个人的手都已经被鳞片给侵蚀溃烂了,剩下的都是血肉模糊,根本就无处下手。
裴予汐还是第1次见到这样的病,她说:“的确很严重,每个人都会这样?”
村长满脸都是紧张的盯着裴予汐,同时对裴俊逸也有一点怀疑了。
这说好这个小伙子才是真正的医生吗?怎么这么菜哇?
就连这女的医生都还没有吐呢,这男的医生就吐的稀里哗啦的。
虽然说的确是恶心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第一眼就吐成这样吧!
村长心里开始怀疑,于是对裴予汐的态度更加恭敬了,他点头哈腰的说:“是的,这个是比较严重的,有一些稍微好一些的会好一点,但是每个人都很痛苦,天天都要吃止痛药,打止痛针,不打止痛针的话,真的扛不过去,我老婆就是这样子走的……”
村长一边说一边声音已经哽咽了。
裴予汐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如果说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多看几家?”
这样情况下的话,肯定是不会有人出门了。
这样的伤情,能够媲美的可能也就只有全身烧伤了。
这样大面积的破损,很容易感染。
只要感染了,那么就绝对好不了,性命堪忧。
裴予汐一边走路一边问沈招娣:“一般人到了这程度之后会有多久的生命?”
沈招娣也不知道,于是问了一下村长。
村长叹息的说:“每个人从小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点想治疗的办法,小孩子越早治疗,越早干涉越容易好,但是到了差不多四五十岁的时候,就救不了了,打针也好,吃药也好,擦药也好,基本上都没有用,我们现在对小孩子治疗的方式就是去后山采一点药,让小孩子们喝下去,然后呢,把那些药敷上去,这样子的话会有一点点的缓解,可是对于整体病情来说,这一点点的缓解也只是聊胜于无。”
村长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真的受不了,在这个村子里面每天大家都好绝望,每个人都想要活下去,但是我们一直找办法一直想要去找医生看,也都找不到,没有医生能救我们!没有医生会救我们!”
村长一边说一边哭的稀里哗啦,然后就看向裴予汐,道:“我知道你们是做公益的,做慈善的,你们都是好人,你们也都有医术,这能不能请你们想想办法,真的救救我们,我们真的受不了了,每天都有人去死,每天都有人很痛苦,我们哪怕是上了新闻,都没有人能够有办法救我们,你能救我们吗?”
村长问出这话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了裴予汐,仿佛把裴予汐当成了一个救世主。
裴予汐面容沉静:“现在我看到的样本太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我只能说我尽力 。”
村长听到这个答案也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脸色,而是有些庆幸的说:“那好那好,如果说你能救我们的话,那我们全村的人都感激不尽,求求你了!”
一边说着村长已经一边把裴予汐带到了另外一家人的家里去。
这一家人的人更加年轻,在床上的人看起来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皮肤也是并不如其他村民那样的黝黑。
而是跟沈招弟似的,有一点点白净的脸。
看得出来非常的年轻。
可就是这样年轻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这么年轻却这么绝望,裴俊逸不敢想象这个床上的人该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