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嘎嘎乐,“这也不费什么脑子,家里翻来覆去就那点东西,可以说是要啥有啥,也要啥没啥!”
徐老头进屋听得这娘俩说的这都是什么绕口令哑谜,一头雾水。
“焕焕呐,爷爷刚才跟你大伯去给你检查了一下那艘大船,有几个地方得补一补,这两天我跟你大伯熬点鱼膘胶,熬那玩意可费劲了,还有,这回你看看要不要安排咱们家哪些个小子跟着去?”
“啊?”徐焕很惊讶,爷爷还有这样的打算。
这可不是老爷子突发奇想瞎掺和,是经过两个晚上的深思熟虑想出来的。
就是徐老太往左侧身躺着想做什么吃的给何煦曦带着的时候,徐老头就往右侧身躺着想要不要带些家里的小子出去见见世面。
“我是觉得,这些小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漂洋过海闯荡一回,想让他们也跟着出去开开眼,你看看人家何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到了十五岁之后就撒出去游学?读再多的书那都是在纸上的,是死的,走出去才能看见活的!
再说了,书上写的也不一定都对,只有亲眼看见了才知道自己学的那些有用没用,以后也能有个辨别的能力,见得多了,人也能变得精了。
爷爷也不知道想的对不对,这就先跟你打个商量,你觉得不碍事就带上几个,要是觉得麻烦,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徐焕此时心潮澎湃,“我的爷啊爷,您老不知道您刚才说的多好!有您这样的老人在,家里孩子何愁不出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行,那咱们就合计一下让谁去!早点定下来,也先让他们把拳脚功夫练起来,到时候也能给煦曦哥搭把手。”
徐大宝不行,他正在紧锣密鼓的帮杨廷玉家盖房子,家里的家具都是徐焕给画的图纸,徐大宝还准备跟他爹一起做,算是给杨府的新宅贺礼。
在这之后,他还要把他三叔徐田手里采买的活接过来,毕竟现在徐田当了镇长,小镇的基础建设细枝末节的事更是繁杂,他三叔有点分身乏术,徐大宝以后就算是徐田的副手了。
而且徐焕还说以后小镇农业这一块都要交给他管理,特别是新粮种的试验田以及日后的推广、编撰农书、培训种植技术、培育新种子这些,到时候都要他负责,因此他现在非常拼命的在学文化课和练字,可以说是忙的不可开交。
还有,他还打算在今年入秋前把婚结了,这么算起来,徐大宝肯定是没时间出海了。
那么二宝、三宝和小宝……徐老头说让大宝二宝他们俩去,那俩壮的像头牛,小宝不行,小宝体质弱,等大一点再说,再说现在学堂那边也离不开他。
徐焕觉得二宝算数很好,思维超前,懂取舍,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可以出去见见世面。
三宝其实比二宝心思更稳重谨慎一些,善于安排人事,这次不如先不出去,等下一次再安排他出去,先让他在家帮帮老爷子,这都走了老爷子连个使唤跑腿的人都没了,使唤别人哪有使唤自己孙子心安理得呀?
徐老头乐了,“还是我大孙女心里有爷爷。”
然后徐焕想到了她二表哥李财,文质彬彬的,一紧张有点磕巴,但是现在被徐大宝他们带的说话好多了,他最大的优点是对钱很敏感,对钱敏感和算数好是两回事。
他是有那种运用金钱思维的人,而且是天生的,天生就懂得如何理财。
他们家的钱就都是他在管,他会把钱分成好几份,一份留作应急开销,一份留作换季添衣物日杂,一份留作节日礼份,一份留作父母养老,一份留作妹妹的嫁妆,一份留作自己娶亲的聘礼,最后留下一份日后投资的本钱。
每一份的钱都有不同的比例,而且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他都会雷打不动的按照这个比例存钱。
投资的那一份他也跟徐焕说过,将来想要投资个铺子,就是那种什么都卖的大杂货铺,但是怕自己这么攒钱到时候怕是不太够,便商量徐焕若是开这样的铺子,可不可以让他入上一小股。
徐焕很惊讶于他这个古代农村的小伙天生能有生意思维,所以当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日后会开一个叫综合市场的铺子,到时候会让他入股并且做经理。
所以这次徐焕决定让李财出海去长长见识。
徐老头一想,老徐家出了一个徐二宝,老李家出了一个李财,那也别厚此薄彼了,老赵家和老刘家也都出一个吧。
于是最后定下了老赵家的赵二壮和老刘家的刘大俊也一起跟着去。
出海的这四个人被徐焕叫来,给他们讲了很多关于大海还有外国的事情,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给他们四个都听傻眼了,感觉自己那都不是出海,好像是要去西天取经。
何云谦大手笔,送给他们一人一个望远镜。
徐焕告诉他们,这次出海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找新粮种,其次才是做生意挣点金子回来,希望他们别激动过头忘了正事。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接受何云谦对他们的严苛训练,他不在就是毛毛训练他们,必须按照毛毛他们这些亲卫当初的训练标准去练,短时间内在武力这一块必须提升两个档。
何翔有点眼热,也想学功夫跟着去,这个想法很快被徐欢颜给掐死了。
欢颜是这样说的,“你爹那边都忙成啥样了?啊?你心里怎么这么没数呢?你的好奇心能帮你爹管好那三千多的流民吗?听说下个月还要送过来四千人。
你可以拍拍屁股出海去潇洒,那你爹呢?累的回家连个给他打个洗脚水的人都没有?
出海什么时候不能出?难道这次出了下次就不出了?而且你说你出海有什么优势?你是能说外语呀?还是能当个打手呀?人家也不能让你个县令家的公子去当船工划大船去吧?那你出去是干嘛去了?给人家添乱去了?”
她把何翔给说哭了,顿时心灰意冷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一无是处。
欢颜给了他一脚,“憋回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是吧?跟着我好好学统计,将来实在不行给你爹做个文书!瞅你那点出息!都赶不上我个姑娘家!”
何翔捂着屁股,“你这个女人!你怎么敢踢男人的屁股?”
徐欢颜又给了他一脚,“怎么?你的屁股是老虎屁股啊?有本事你踢我啊?”欢颜叉着腰跟他耍横。
何翔跳着脚喊:“徐欢颜!你跟你姐一个样,凶女人!我……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徐欢颜翻了个白眼,又掐了他一把,“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接我去何县令那边,流民的户籍统计整理完了,还有工分统计,还有能力分析统计,哪一样也不是轻巧活,你且得学呐,好好想想吧,幼稚鬼!”
说完徐欢颜走了,徒留何翔站在城墙根发呆。
他突然抽风的喊了一嗓子,“为什么每次我想静一静,你都能找到我!!!”
远处传来徐欢颜尖细的小嗓音,“因为你蠢,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
何翔用脑袋抵着城墙,很沮丧,他不得不承认,徐欢颜说的都对,很对很对,他无话反驳。
想着想着他突然笑了,揉了揉屁股,“这个死妮子,等小爷把你会的全学会了,看你还怎么说我!哼!到时候小爷我就狠狠地……”他觉得他应该是下不去脚的,他看了看手,也觉得自己下不去手,他有点苦恼的搓了搓脑袋,“我到底该怎么惩治一下她嘛?!”
想了半宿,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梦里全是徐欢颜,还是徐欢颜不凶他,跟他好好说话的样子,笑起来可美可美的了,看得他都淌了哈喇子……然后笑醒了。
自那之后,何翔突然变了心思,总是不自觉的就会想要逗徐欢颜笑,只要她笑了,他就会开心的摇头尾巴晃,嘚瑟的连路都不会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