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有些意外,“他才二十几岁吗?那可挺老,稳重的。”
冬蕊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主您小声些,唐总管才二十二岁,可能是太胖了的原因,他比咱们万岁爷还小一岁呢,看起来可比万岁爷大了好几岁呢。”
司聪哦了一声,总算是套出了点有用的信息,皇上今年才二十三啊,也不咋年轻,或许没了那一脸的疙瘩能好些吧。
“万岁爷看起来好瘦,小时候的好吃的都叫唐总管吃了吧。”
司聪开玩笑的说,冬蕊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万岁爷十岁登基,三年前亲政,以前都是太后娘娘垂帘听政,辅政大臣议政,咱们万岁爷还能轻松点。这几年都是咱们万岁爷一个人处理朝政,有时候整宿整宿的看折子不睡觉,生生熬成这样了。”
又一个炸裂的信息,太后垂帘把持朝政,一个少年夺权的血腥场景展现在了眼前,这个皇宫有故事。
“皇上这么辛苦,你们都很心疼吧。”
冬蕊苦笑一下,“心疼也轮不到我们这些下等奴才,太后娘娘那才叫心疼呢,每日都会让太医来给万岁爷请平安脉,有事没事都要吃药,调理,进补的,调理了这么久,也没调理好万岁爷的身体,还是那么瘦。”
司聪垂眸沉思,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也架不住天天喝,难怪补的一脸大疙瘩。
外面杨嬷嬷道:“小主,晚饭到了。”
印策忙去打帘子,冬蕊出去端来盆水为司聪洗手,送餐的摆好饭菜就出去了。
冬蕊打眼一瞧,都是素菜,有些不满的撇撇嘴:“小主第一日来,也不做几个荤菜送来,这是打万岁爷的脸呢?”
印策横了她一眼,“你少胡说,这就是选侍的份例,一日只一顿饭有荤菜,晚上怕吃油腻了不好克化,都放在了晌午,跟万岁爷有什么关系。”
冬蕊不服气的嘟囔着嘴:“小主下午才封的位份,跟晌午那顿饭什么关系,御膳房的人惯会白拜高踩低的,第一天就给下马威,真是缺德。”
印策不知说她什么好,“你早晚死在你这张嘴上。”
他有些不安的看向司聪,司聪却一脸的平静,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何必为这事生气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御膳房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又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坏了整个皇宫的规矩,我觉得挺好的,晚上确实不该吃太油腻了,你俩也过来吃。”
印策和冬蕊连忙摆手,“可使不得,做奴才的,哪有资格与主子一同吃饭,小主您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冬蕊忙给司聪布菜,司聪笑了笑道:“又没有外人,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待会儿剩下也是给你们吃,还得让你们吃冷了的,也别那么多讲究了,一起坐下吃吧。”
印策与冬蕊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的,见她不像是客气客气,也就坐了下来,可还是拘谨的很。
明明她就是个民间姑娘,没身份没地位没背景的,比他们这些宫人的出身还不如,可他俩就是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刚吃没几口,外头传来脚步声,门帘子一撩,进来一男子,可吓坏了冬蕊和印策两人,慌忙从凳子上出溜下去,跪地磕头。
“奴才,见过万岁爷。”
二人齐声请安,司聪站了起来,有些懵,她也要跪的吗?
可是这几辈子了,别人跪她的时候多,她却很少下跪的,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她的膝下有金山。
印策给她使眼神,那意思是,你跪啊?
司聪屈膝福了福,并未想跪,皇上这时开口了,“不必多礼,坐下吧。”
正合她意,还是欠了欠身子坐下,地上跪着那俩是震惊无比,万岁爷对小主可真宽和啊,都舍不得让跪着。
皇上挥挥手让他俩起来,俩人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皇上看向桌子上的饭菜,皱了皱眉头。
“就吃这个?”
司聪低眉顺眼的点了点头,皇上似乎有些不满,“素淡了些,吃的惯吗?”
司聪答道:“回万岁爷的话,吃的惯。”
皇上瞄了她一眼,换下了那身劣质绸衣,这一身颜色偏素雅的宫装还很衬她的脸色,有点书香气息。
桌上的三副碗筷让他有些惊讶,又瞄了一眼一旁战战兢兢的俩奴才,有些好奇,才来第一日就会收买人心了,她这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拿一副新的碗筷来。”
俩奴才又震惊了,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在这儿用膳的意思?
哪里敢耽搁,赶忙出去找碗筷,可是他们这里哪有帝王专用的银器,只有他们平时用过的,用热水滚了滚,硬着头皮拿了上来。
皇上也不客气,端起碗自顾自的吃,司聪是一种什么心态呢,反正你不按常理出牌,她也不按部就班,那就一起吃吧。
两人不言不语的埋头吃饭,看的那俩奴才是胆战心惊的,小主您倒是客气客气,殷勤点啊。
饭吃的很快,也很干净,冬蕊赶紧收拾下去,与印策退到了门外守候,这时候唐镇才满头大汗的找了过来。
“万岁爷在这儿呢?”
印策讨好的哈腰,为唐镇打帘子,唐镇进来就跪了下去。
“诶呦,万岁爷呦,您,您怎么一声不响的跑这儿来了,膳食都凉了,万岁爷,您先回去用膳?”
皇上抬抬手让他起来,“都说了别动不动就跪,朕吃完了,赏人吧。”
“啊?”
唐镇惊呆了,“皇上,您在哪吃的啊?”
皇上看着桌子努了努嘴,唐镇差点没噎死,“这,皇上,这的饭菜怎么能吃饱呢?您身子还没复原呢,还是回去重新吃吧。”
“这的饭菜怎么了?她们能吃的朕就吃不得了?明天朕还来这儿吃,朕觉得挺好。”
唐镇无语了,万岁爷这又是唱哪出啊?平白封了个民间姑娘,还跑这来吃这下等饭,他是想不通也猜不透啊,这是真喜欢这位新晋的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