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聪松开了踩在他脖子上的脚,另一只脚还结结实实的踩着他的手,冷冷的睨着他道:“别跟我耍花样,本大小姐可不是菩萨心肠,尤其是对利用我之人,我必睚眦必报。你可想好了,骗我的下场,你尽管凭空想象,我保证,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洛桑是真的被吓住了,以前他去土司府的时候也多少是听过这位大小姐的传闻的。都说她专横刁蛮,心胸狭隘,对下人是非打即骂,就是土司老爷也不放在眼里。如今,他算是见识了,他碍着她啥事了?他就是杀人放火,又关她啥事了?
他咋这么倒霉,求谁不好求到了她头上,这家伙属黏米的,甩都甩不掉啊。
“我说,我全说。”
司聪扬了扬下颚,只说了一个字,“说!”
洛桑不敢拖延,忙道:“小的肯定没犯事儿,小的就是知晓了一件秘密,不得不逃到这儿来避祸的。”
司聪心里一紧,还真让她猜着了。
“什么秘事?”
洛桑还躺在地上,歪头向四下看看,司聪道:“放心说,这地儿没人。”
洛桑叹了一声,带着哭音儿压低了声音道:“当初,住在柳府别院的诚毅侯府的太夫人,是被害死的。”
司聪脑中嗡鸣作响,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事实,她还是接受不了,身形微晃,险些站不住脚。
“具体说说,是谁害的?”
洛桑是真哭了,“姑奶奶,祖宗,我求您了,真不能说啊。”
司聪脚下一用力,洛桑立时杀猪般嚎叫:“我说我说,轻点,姑奶奶。”
司聪松了些力道,洛桑道:“姑奶奶,你离我近点,这事岂是能大声嚷嚷的。”
司聪瞪了他几秒钟,俯下身将耳朵凑到了他嘴边。洛桑那声音轻的像蚊子,可她还是听见了,心中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果然是他。
“知道因为什么吗?”
洛桑这回是真哭了,“细情我是真不知道啊,好像是为了一个男子,还有一封信,许是那封信的内容极其重要吧。”
“那你又是怎么被发现的?”
洛桑顿了一下,“我,我就是偶尔听到的。”
司聪冷笑一声,脚下又加了力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不说实话?”
“哎呦!奶奶呀,您打听这么详细干什么啊?这是啥好事咋滴?要命的事,我的姑奶奶,这跟您没关系,小的劝您别蹚这趟浑水。”
司聪继续加劲,“这与你无关,你只把你知道的都说了,旁的与你无关。”
洛桑的手都要被踩断了,这娘们怎么这么大劲儿呢,他一个老爷们还奈何不了她了。
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咬了咬牙道:“我就知道这些,都说了,爱信不信,不信你就整死我。”
他说完挣扎着站了起来,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该跑了。使劲推了司聪一把,司聪一个不防,被他推了一个趔趄,眼看着他撒腿就跑。
可他没跑多远,就让一个人给拦住了去路,被一把揪住了脖领子,洛桑看到拦他的人时吃了一惊。
“你你你你你!”
他说了一连串的你,那人身后又跑来一男子,“阿枫,按住他。”
洛桑看见后面这个人的时候那是脸色大变,像见了鬼一样失了魂。
“你你你你你,你不是?”
“啪!”薛慕彦狠狠的抽了他一嘴巴,“你敢打我娘子,阿枫,揍他!”
兄弟俩一个抓着他不放,一个往死里抽他,几下子就打的洛桑是满脸窜花了。司聪跑了过来,连忙制止。
“别打了,快住手!”
薛慕彦停了手,司聪道:“别让他跑了。”薛慕枫死死揪住他,一脸的愤怒。远远地就看见他推了大嫂一下,差点把大嫂推倒了,还想跑,呸!看他往哪跑。
薛慕彦检查司聪的浑身上下,满眼的关切,“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司聪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薛慕彦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吐血沫子的洛桑,松了一口气,“他偷你东西了还是抢银子了?”
“都没有,玉珂呢?”
薛慕枫向身后望了望,“在那边,也快回来了。”
司聪看了眼地上的洛桑,“带上他,我们走。”
薛家兄弟俩都懵了,“带他干嘛?”
司聪不想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用,先别问了,有用。”
她走到洛桑面前拎他起来,低声警告他:“待会儿有人问起,你是我木家逃奴,记住了,别瞎说,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洛桑都吓傻了,她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他这是啥命啊,大白天遇到鬼了,那娘们比鬼还可怕,他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
玉珂跑了过来,身后跟着曹东华,看见他们三人围着一个血葫芦似的男子,第一反应也是这男的是个偷儿,便都上来一问究竟。听司聪说是家里的逃奴,都震惊了,这也太巧了,这么远都能碰上。
曹东华协助那兄弟俩押着洛桑上了马车,与曹东华就此分别,回客栈取了废料,马不停蹄的就离了边城。
一路上气氛都非常沉闷,那几个谁也不敢问司聪缘由,司聪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审问洛桑,车厢内,只有洛桑疼痛的哎呦声。
他挨了几顿打,伤势不重也不轻,还不能让他死了,于是,在下一个落脚镇子的时候,带他去了医馆,包扎一番,买了些伤药喝下。
天色已晚,不宜赶路,几人投宿到了每次住下的客栈,小二很是热情,只不过是看见多了个带伤的男子,有些好奇。
吃饭的时候司聪没有下去,而是点了餐送来了房间里,薛家兄弟俩和玉珂下楼吃饭,很自觉地没有打扰她,司聪也有了机会继续审问他。
洛桑的三魂七魄已经回来了一部分,见只司聪一人稍稍松了口气,他是真怕那人来索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