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哪一步了?”林语抚摸过桌子缺失的一角,那是岁月的痕迹,或许承载着某人或幸福或悲伤的回忆。
“在收集证据,应该再要一段时间就可以开庭了。”
方不语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在一个下午,他找上了唐思青。
少年短暂的人生中还未曾开口乞求过任何人,这是第一次。
他站在门口,手抬起僵在半空许久又放下。走廊里时不时传来其他少年人的玩笑声,打乱他好不容易冷静的思绪。
该怎么开口?该用什么语气?该用什么表情?
最后,他向自己的哥哥和姐姐借来一份勇气,抬手敲开了那扇并不厚的门。
唐思青打开门,看到方不语时并不诧异。
“我……能拜托你,帮我和他们断绝关系吗?”
斟酌过的话语最后也没用上,他只是平淡的陈述了自己的需求,唐思青就已经答应下来。
“当然,我很希望自己能帮上忙。”
原来,不止是方不语一人在等待时忐忑不安,唐思青同样如此。
他害怕方不语无法下定决心改变,害怕方不语依然被那个畸形的家缠住,害怕方不语会因此失去他本该拥有的,更美好的人生。
少年心中的不堪,忐忑在一瞬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不需要忐忑,也不需要觉得不堪。因为眼前人是他的朋友,是他最要的,最好的朋友。
那之后,唐思青便着手与唐家的律师开始准备,只等不久后的一天,让方不语彻底摆脱过往,重获新生。
风卷起沙,吹落在眼中。方不语抬手揉了揉眼睛,缓解了不适,却被卫庆抓住了手,递来一张柔软的手帕纸。
“别哭,未来谁也说不清,我们慢慢想,走一步看一步也不是不行。”
方不语抬起头,发现其他三人都担忧地看着自己。他放下手,露出被遮住的眼睛,嬉笑道:“我没哭,沙子进眼了我揉揉。”
也不知最初是谁讲沙子进眼当成了借口,后来每当有人提起这句话,便都会被当成在遮掩自己的难过。
“真没哭?”卫庆凑近方不语,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眼。
没有泪痕,没有发红。
“真没哭,真的,骗你们干什么?”方不语没有后退。
不知何时,四人早已不是最初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模样,也从最初的互不相识变成了如今的四人组。
“真没哭啊。”卫庆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可惜。
他砸吧两下嘴,才刚坐正的身子又探出去:“我们好像还没见过你哭,什么时候哭哭看?”
“你有病吧卫庆?哭有什么好看的?你怕不是心理变态吧。”赵莫大声嚷嚷,说着还提着板凳的边缘往一边挪了挪,远离了卫庆。
“你放什么屁?造谣犯法的你知道吗?难道你就不好奇方不语哭起来啥样?”
“我哪造谣了?正常人谁想让朋友哭啊?”
“嘿——!唐思青你知道的多,你评评理!”
“你俩吵架扯我干什么?我拒绝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