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田甜和郑凯夫妇都睡下了,我拎着一瓶洋酒,背靠椰子树,坐在空无一人的海滩上,看着手机里朋友圈的留言傻乐。
一身比基尼的夏雪怡坐在我旁边,问我这么晚了不睡在干嘛。
我故作高深:
“在思考。”
“你在想方小慧吧?”
夏雪怡故意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我记得你去毛里求斯捉方小慧的奸那天,方小慧和许少聪住的是一栋海上别墅——就是那边那种。你肯定触景生情了吧!没有触景生情?我手机里还保存着那段视频呢,要不要重温一下?”
我苦笑道:
“你知道吗,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上高中之前都没出过省,人生第一次看见大海,就是去毛里求斯那一次。当时只顾着捉奸,根本没有好好感受,大海是什么样子,海风是什么样子。”
夏雪怡同情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摇了摇头,说: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在你这儿博同情。而是我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穷人何以成为穷人,就是因为穷人眼里只有对错,而富人眼里只有享受。
所以穷人收获了道德,而富人收获了金钱。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这回来到这儿,我才真的理解方小慧了。
清高是因为你没享受过,气节是穷人最后的遮羞布。
真把他放这儿享受几天,谁tm都回不了头了。
以前我觉得钱真脏,现在觉自己以前真装!”
夏雪怡看着我,温柔地笑了。
“还是方小慧没眼光。如果她再长情一点,愿意陪你一起成长,今晚就是她陪你在这儿看月亮了。”
“雪怡,你去过世界各地那么多的海滩,你觉得哪儿的海滩最美?”
我问。
“以前的,不知道。我手机里拍过很多海滩,但是照片里没有人,只有景物,时间长了,为了节省手机空间,我把它们都删了。大溪地浮潜最美,马代的浪最温柔……但是如果没有值得回忆的人,都一样。”
月光下白沙上,一身比基尼的夏雪怡,美得动人心魄。
“我不管,在我们没见过世面的屌丝眼里,这片海就是世界最美的!”
我补充道:
“因为你在这里!”
夏雪怡发自内心地笑了。
她翻身抱住了我,主动吻了上来,然后伸手到背后,解开了那根细绳。
海水有节律地拍打着沙滩,这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和她。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我们依依不舍地告别碧海银沙,回到唐州专心搞钱。
唐州这几天正在下雨,我在机场和大家挥手告别,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事务所——唐州居大不易啊!我还没攒够买房的钱,至今也只能蜗居在那儿的一间小卧室里。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纤弱的身影正在雨丝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