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孩子们愈发肆无忌惮,对她越来越不尊重,偶尔还会指责自己是吃闲饭的,活着多余。
同样的年纪,为何差距却如此之大,这也完美地印证了歹竹难出好笋的说法。
“好啦,我带婶子去摊子上吧!”因为心里惦记着冬梅,陈家瑞只与毛毛匆匆几句,便将铁蛋放下,朝铺外走去。
“瑞哥,你回来啦?”正在煮馄饨的冬梅,一抬头,就见陈家瑞领着个婶子,朝这边走来,顿时喜出望外,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咋样?我不在这会累坏了吧!”陈家瑞从怀中掏出帕子,便去帮冬梅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冬梅看到这一举动,顿时红了脸,娇嗔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怕被人笑话。”
陈家瑞却一脸云淡风轻,“我给自己媳妇擦汗怎么了?又没帮别人。忘了给你介绍,这是赵婶,以后就由她来帮你。”
冬梅看向赵婶,微微一笑,“婶子,你也看到了,我这摊子卖的东西特别简单,只有馄饨、凉面、茶蛋、还有冷饮子,一点都不难。”
她感觉这个婶子很面善,应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心中那些担忧瞬间消散大半。
相公走后,冬梅懊悔不已,恨自己没有叮嘱他一定要找个面善的人,如此一来,把孩子们交给其照看也能放心。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竟然与自己心有灵犀,这个大婶皮肤黝黑,应当时常在田里劳作,瞧着就是个朴实的人,绝对是个干活好手。
“夫人,这些我都能干,没入牙行之前,无论是田里的庄稼,还是一家人的饭食,以及洗洗涮涮皆是我一人在操持,这点活对于我来说,算不得啥。”
赵婶连忙表示自己吃苦耐劳,不怕累,生怕冬梅对她有一丝不满。
不过,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东家娘子长得可真好看。
一点也看不出,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东家虽然也生得英俊,但与媳妇站在一起,就稍显逊色了些,不过身上那股唯有读书人才有的气质,却弥补了容貌上的不足。看起来十分般配。
“其实我这里也没啥累活,无非就是赶上饭口,稍微忙碌一些罢了。还有,婶子日后切莫再唤我夫人,叫我冬梅便可,我相公姓陈名唤家瑞,您也可直呼其名,什么老爷夫人的,听着着实别扭。”
冬梅此刻方知为何妯娌不喜家中下人如此称呼她,这般叫法,听着确实不舒服,还好,她如今已经习惯。
“好嘞……那就听冬梅的。”赵婶话到嘴边,突然改口。
“掌柜娘子,劳烦再给我来一碗凉面。”
一道男子声音传来,冬梅赶忙应了一声:“客官稍等片刻,凉面马上就来。”
“娘子,那你和婶子先忙,我且回后院,将厢房拾掇出来。”
家中仅有三间正房,他们夫妻和小儿子一间,毛毛一间,剩下那间空房里放着一家人的衣物,以及被褥等。幸而尚有两间厢房,不然,赵婶怕是没有栖身之所。
兴许是前房主家曾有人居住,厢房内同样搭了火炕,只需将窗户纸重新糊好,清扫一番灰尘,便可入住。
“好的,那你去忙吧!若是铺子有客,毛毛自会唤我。”冬梅轻声应道。
她这边有客,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只能让相公先行回去收拾。
赵婶望着小两口的亲昵互动,不禁心生羡慕,她与男人共度大半生,却从未感受过丝毫温情,临老又被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卖入牙行偿债,想想还真是可怜。
而今,她对那个男人以及两个儿子儿媳唯有恨意,再无半分思念,只因他们不配,简直禽兽不如。